洪魑并不好过,纪弃尘正在用脚踹他,拿手打他。听着他叫唤的声音,便知这老头定是用尽全力......
“爷爷,爷爷当心别闪着腰啊。”倪瞳看不下去过去拉架。
“我打死他他这个......”纪弃尘看着倪瞳,忽然抓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便往外走,气喘吁吁道:“你别跟着这人了,没担当不说还...磨磨唧唧能成什么事儿?枉费这么好的姑娘。我以为,我料定了他会抓住机会,让泊云恩准你俩的事情讨杯喜酒吃,谁能想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走走走,我给你介绍介绍塔里的人,那谁,陈家的。走走,给你认识认识。”
“爷爷。”洪魑连滚带爬紧紧张张,扑过去一手拽着纪弃尘,一手护着倪瞳,几乎是喊了出来,“我想求娶倪瞳。”
南荣烟挑了挑眉毛,绕过了纠缠在一起的人们,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墨泊云从柜子里拿了个托盘把烤鱼放在上面。
“还有,还有一事。”洪魑手劲极大,却结结巴巴,“泊云是,也算是倪瞳的不是算是,就是。你就是是倪瞳的少少少主子子,所所所以这事儿,只只只能找你点头。我吧啊,我我与倪瞳早就就许下终身,我...希望望望......”
“怎么你还汪汪汪的?”墨泊云听得着急眉头紧锁,“汪汪汪个什么劲?”
“望你成全。”
“成全!”墨泊云朗声道:“哎哟,可算说完喽。当真如爷爷所言磨磨唧唧的。不过别说,这事儿比你方才说,要跟着我那事儿靠谱多了。”
“不。”洪魑厉声,“我要倪瞳不假,我要跟着你也是真。”
“我说洪魑大哥。”墨泊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深长,“你看看这屋里你放眼再去看看这塔里,除了你我还能啊?能指望谁?”
“......”洪魑愣了一下随后笑了,憨憨的笑了,
“如今话都说开了。”南荣烟缓缓地说:“不如我们商议一下,今后是个怎样的打算?”
夜深了。
丝毫听不到外头的风声。只是桌上的烛火晃荡的厉害。黎明前的黑暗再怎样煎熬,也抵不过从不食言的天明。
孕育在非若塔里的种子终于在黑暗里悄悄萌发;酸腐里藏着的暗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子时才到。墨泊云便端着碗过来。
“今儿这是最后一顿。”他尝了尝一小口,递给南荣烟:“你试试温度差不多可以喝了。”
南荣烟接了碗仰头喝了个干净。
“嗳,烫不烫啊?”墨泊云随手塞了颗糖豆给他。
南荣烟笑了,按着嘴角的药滴,“今日,今日是我最畅快的一日。从未如此畅快过。”
“等杀了司麒姬,你会更畅快。”
“不。”南荣烟面前停着三四只鼻蟌,他眼睛里闪着光点,“杀了他只能是解气,为了凤栖梧为了四灵界谈不上畅快。若说比今日更畅快,那便是等到云郎实现今日所言。带我一起,去四灵的任何地方肆意疯跑,那才畅快。”
“会的。”墨泊云坐在他对面,严肃道:“所以你更不该瞒着我,万事都不能瞒着我。要陪着我,和我一起迎接那一天。”
南荣烟笑了起来,“嗯。”
“现在你的命可不光是属于你自己了。”墨泊云拍了拍他的手背,拿起一只鼻蟌,说:“属于非若塔。”
“属于你。”南荣烟抢着说:“属于你墨泊云。”
虽是嘴上未有言语,但是南荣烟知道听了这话的墨泊云心里该是有多高兴。只看他把玩鼻蟌的手...粗壮而有力的手指扭捏成了兰花指便知了。
“你,你弄来这么些个鼻蟌做什么?”
“传消息。”南荣烟看着他,“这话云郎可能不喜听,但是白格他用鼻蟌传消息这法子当真是妙,至少适合现在的我们。”
“殿下多虑了。”墨泊云放了鼻蟌,“这些都是好法子,没有什么不喜的。白格虽是远在蕉城,但那样安生的日子他也过不长了。”
“嗯。”南荣烟知他所言何意,“我倒是小瞧了你。”
“只论公啊。论私你可不能夸他。”墨泊云看着那些鼻蟌,“怎会只有三只?五灵仙人,白格,达迭山还有蛟龙巫马,该是四只,殿下是不是只顾高兴,一时糊涂给搞错了?”
“是。”南荣烟一一指着,说:“这是五灵仙人的,这只去达迭山,这只去找白格。四灵至尊本该是蛟龙巫马...蛟龙巫马族身份特殊,虽不理四灵事务却是尊贵至极。我想......”
“你想让我亲自跑一趟?”
“不。”南荣烟歪着脑袋,“是我们。”
“不成。你身子有恙莫要说我不同意,便是爷爷也不会同意。如今你身上系的可是非若塔的希望!”
“哟?那我倒是好奇,在云郎眼里,希望该是什么样子的?”
“希望?”墨泊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是殿下非要我说一个样子那...希望该是若非塔的四面墙。”
“答的妙。”南荣烟拂了衣袖,鼻蟌振翅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云郎所言在理。”南荣烟脸上高深莫测的笑,轻声耳语,“此刻夜深了,不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