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身份?半人兽能有什么身份,更何况他伤了你。就该死!”
“万物皆有灵。”南荣烟同样的注视着地上的半人兽幼崽,说:“君上先找人好好给安白看看伤,云郎盛怒之下怕是出手不知轻重了。”
墨泊云闻言低了头,‘尴尬的嘿嘿’了两声,“我,我日后自会向安白师兄请罪。”
“你们,你们全都下去吧。扶安白回去好好休息。”
待到人都走完了夹谷长白才问南荣烟,“烟儿是如何知道的?”
“不瞒君上,我曾见过我父君这样做。半人兽找到我父君,在郸夕岭跪了七天七夜,求我父君救救他的孩子,可是来了的却是一个成人。我父君以为半人兽谎骗他的,这时候那个半人兽才告诉我父君说,他们的幼崽十分脆弱,只能这样带来见我父君。”南荣烟缓了一会儿,接着说:“如何让半人兽从身体里出来的法子,烟儿也是那个时候学来的。”
“原来如此。”夹谷长白道:“可惜了云和君上宅心仁厚,才能让你如此博学。”
“沐梧不才,君上谬赞了。”
“先前...泊云说你睡好了自然会醒,不叫人靠近。我还为了这个责怪他矫情,眼下你看你...脸色青青白白的,确实需要好好修养一番。”夹谷长白指了指地上的半人兽,问:“烟儿打算如何处置?”
“君上愿意由我处置?”
“本该如此。”
“那烟儿可得好好想想。”
“行。”夹谷长白站起身来,说:“那便任由你处置,本君先去看看安白这孩子是我...跟着我最久的了。”
“君上无需介怀,半人兽入体乃是分分钟的事情,安白师兄整日忙于五灵山事宜,一时稍有不慎被他逮了空而已。再言,也不是所有的半人兽都可如此。半人兽对待幼崽们,是异常怜爱的。让这样年幼的半人兽独自出来,这种事情在半人半兽族都很难得一见的。君上去看看安白师兄,莫要为此事生了嫌隙才好。”
夹谷长白点了点头,墨泊云将他送至门口看着三四个五灵山人跟随着离开了。墨泊云叹了口气,才一回头竟看到南荣烟解开自己胸口的......
“殿下做何?”墨泊云紧攥着南荣烟的手腕,厉声问道:“殿下莫不是想要救他?”
“方才五灵仙人不是已将他交与我处置了吗?”南荣烟看着自己被他捏的发红的手腕略有不满微微皱眉,道:“怎么你有话说?”
“不可。”
“为何?”
“为何?”墨泊云不敢置信,指着地上的半人兽,说:“他借了安白之身险些要了你的命,你说为何?”
“你瞧瞧他。”南荣烟盯着地上小小的半人兽满眼的温柔,“这样小一只,又如此脆弱。云郎你猜他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
“我...我不管他大只小只的,总之他伤了你就该死。”
“云郎,我想留着他。”南荣烟,说:“我在凤栖梧时,教一群比他稍大的孩子读书,认字。每每他们的娘亲见了我便问我,自家的孩子表现的好不好,乖不乖之类的,说若是调皮捣乱就让我打他们。”南荣烟微微一笑,“我还没转身便又说,该打便打,只是打轻些还要我捡肉厚的地方。”
墨泊云没能明白南荣烟的言外之意,只看着他。他不想南容烟救这个东西,他认为,自己没有让这个东西已经是大仁大义了。墨泊云只看着他,看着南荣烟一根一根掰开自己的手指,抽走了他的手腕儿。
“那时,我觉得一群孩子吵人,又觉得母亲都慈爱。”南荣烟趁机捏诀,手指沾了自己胸口的血,塞进半人兽的口中,说:“云郎,我想留着他。”
“那他若是再伤你呢?”
“我自有法子。”南荣烟手指轻轻一挑墨泊云下巴,风流倜傥,“再说我不是还有云郎在侧吗?”
“......”
方才还不是有我在,还不是让这个东西得逞。
往窗外看去小小的院子一地狼藉,南荣烟眉头微皱,思量片刻,问道:“我这秋千架是怎么了?”
“......”
“还有我这篱笆墙?”
“......”
南荣烟挑眉看着墨泊云,眼神轻佻。他那个样子像极了曾经洪魑与他讲的‘管家婆’。墨泊云乐了,站起身来自己瞅了瞅,当真是有失美感。
“秋千架塌了呗,篱笆墙倒了呗。”他踹了踹地上的半人兽,大步向屋里走去,边走边说:“还不都是这小崽子惹的祸。多好的天,多好的景,多好的事儿。都被这崽子搅黄了。”
他知道墨泊云是默许自己留下这只半人兽。或许他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他还是依着自己了。他看着墨泊云从屋里拿出锤子,又出来在院里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南荣烟笑了......
自从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南容烟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来过。他筹谋着,计划着,盘算着想为他的云郎做的多一些......
而今,他只想将养着,享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