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她抬起头,怒视着秋康年,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焚火殿殿主之女陈昭梦嘛,十足的捞女,一门心思就盯着白家这门亲事,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秋康年扯着嗓子叫嚷,脸上写满得意,眼睛眯成两条缝,里面闪烁着狡黠又自鸣得意的光,嘴角高高扬起,那神情仿佛在说,自己这一番话必定能让陈昭梦方寸大乱。
陈昭梦听完,先是愣了一瞬,随即贝齿轻启,发出一串清脆笑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
她眼神中满是嘲弄,缓缓开口:“和白家定亲,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全凭长辈安排。况且以我的才情与修为,与白家不过是门当户对罢了。真不知你这‘捞女’的帽子,是从哪个旮旯里捡来,又随意扣我头上的。”
而陈昭梦的母族焚火殿,本就是当今五大宗门之一,堪称强者云集之地。那位飞升成仙的陈楠坐镇其中,令这门派声威大震,在其掌管的地界,无人敢轻易挑衅。
陈昭梦不禁笑出声,在她眼中,秋康年简直愚蠢得可笑。
“你笑什么?”
秋康年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对方,语气里满是警惕与不耐。
陈昭梦闻言,先是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声,而后脑袋一甩,原本柔顺搭在肩头的长发,如黑色绸缎般“唰”地一下被甩至身后。
她杏眼圆睁,恶狠狠地说道:“你娘没告诫过你,别跟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似的,老在美少女身后晃悠吗?”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她藏于身后的手,已然泛起诡异的红光。
刹那间,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火球凭空出现,火球表面的火焰肆意翻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裹挟着滚滚热浪,如同一头发怒的猛兽,朝着秋康年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他瞳孔骤缩,想要躲避却根本来不及。
火球瞬间将秋康年吞没,炽热的高温让周围空气都扭曲起来。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随后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
待火球消散,只见秋康年狼狈地躺在地上,衣服多处被烧焦,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还冒着缕缕青烟。
他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陈昭梦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屑:“哼,就凭你也敢跟踪本姑娘,还得练~”
秋康年气息微弱,脸上沾满尘土,艰难地仰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诡异弧度,从干涩嘴唇中挤出话来:“你以为你现在去还能拿到白玉匣子?”声音沙哑又虚弱,却透着一股恶意。
陈昭梦黛眉紧蹙,双手抱在胸前,神色不耐,冷声道:“为什么拿不到?要不是你这一路纠缠,我早带着匣子回去交差了!”
秋康年听闻,扯动嘴角,发出一阵“嗬嗬”的怪笑,那笑声好似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空气中显得格外阴森。
“呵,我们玄冰一族,虽说在江湖上没响亮名号,可追捧我们的人多着呢。为了那白玉匣子,我们安排了人手层层阻拦,更有人专门负责抢夺。”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双手撑着地面,身体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勉强站起身形,身形佝偻如朽木。
站稳后,秋康年仰起头,脸上五官因癫狂笑意扭曲成一团,模样狰狞可怖,“你现在赶过去,哼,怕是连匣子的影子都瞧不见!”
突地,秋康年双手猛地抬起,脸上青筋暴起,他全然不顾后果,疯狂抽取体内内力。
周遭温度骤降,空气里的水汽迅速凝结,眨眼间,数十根尖锐冰柱在他身前凝聚成型。
这些冰柱寒光闪烁,散发着彻骨寒意,仿佛能将一切冻结。随着秋康年一声暴喝,冰柱如离弦之箭,朝着陈昭梦呼啸而去,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陈昭梦察觉到危险,美目圆睁,当即运转体内灵力,施展御火之术。
只见她双手快速舞动,掌心间燃起熊熊烈火,火焰迅速蔓延,化作一道火墙挡在身前。冰柱撞上火墙,发出一连串“滋滋”声响,冰屑与火星四溅,冷热交锋,一时间,空气中雾气弥漫。
本以为双方实力相当,局面会僵持不下。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同为筑基中期的秋康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浑身散发强烈气势波动。他的衣衫无风自动,头发肆意飞舞,身上的气息如汹涌潮水般节节攀升,竟然一举突破至筑基后期。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昭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筑基中期的她,面对变故,陈昭梦顿感力不从心,全然抵挡不住秋康年这如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那些裹挟着凛冽寒意的冰柱,仿若锋利的长枪,带着呼啸风声,无情地刺向她。
一根冰柱狠狠刺中她的肩头,瞬间,刺骨的寒冷和剧痛蔓延至全身,陈昭梦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
紧接着,又有数根冰柱擦过她的手臂与腰侧,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汩汩流出,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
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让她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她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稳住身形,却只是白费力气。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陈昭梦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