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溯到几日前的深夜。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许兰握着盛有黄栀子膏的瓷碗,在陈昭梦面前轻轻晃动。
“母亲为何还不敷上?”
陈昭梦望着那碗药膏,语气中带着疑惑。
“再等等。”
许兰目光警惕地望向窗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直到一道黑影悄然离去,她才将碗中未使用的栀子花膏尽数倒进花盆。
!
“娘,你做好了为什么不用?”
陈昭梦望着花盆里的残膏,满脸不解。
许兰伸手抚上女儿的脸颊,眼底满是温柔:“假陈昭梦自然会用,何必在你手上弄个黑黑丑丑的印记?你又不是任人标记的畜生。”
她的声音里藏着淡淡的笑意,却掩不住话语间的锋芒。
“什么?带有印记的竟是假的?”众人的目光如审视般,再次在物件上反复扫视。
白轻舟神色凝重,沉默片刻后轻声唤道:“昭梦。”
“怎么了?”
陈昭梦循声望去,只见白轻舟顺着她的声音,步伐缓慢却坚定地走上前,动作轻柔地将一件衣裳披在她肩头。
“风凉,仔细别着凉了。”
“...还愣着干什么!统统给我拿下!”
白夫人一声令下,一众弟子立刻涌上前。千钧一发之际,许兰与白轻舟迅速挡在陈昭梦身前。
“娘!此事疑点重重,昭梦绝不是这种人,您向来明事理,应该信得过她!”白轻舟急切劝阻。
“信得过?自从她踏入青云宗,哪件事不是风波不断?云池无端污染,藏书阁惨遭损毁,如今连你爹的灵堂都不得安宁!你这逆子,莫不是被她迷了心智?为何处处偏袒她!”
白夫人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斥责。
周遭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似利剑般刺向陈昭梦。
陈昭梦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云池污染,是因为白轻舟误引妖物闯入;藏书阁焚毁,同样是妖物作祟;如今灵堂变故,背后也另有隐情。您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三番五次将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字字句句却似裹挟着千斤寒冰。
“妖物?你就是最大的祸害!”
白夫人暴跳如雷:“还不动手?给我把她拿下!今日非除了这祸根不可!”
话音未落,青云剑宗的弟子们便如潮水般扑来。
陈昭梦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燃起熊熊怒火。
刹那间,炽烈的火光以她为中心骤然迸发,灼热的气浪将周围众人掀翻在地。
她身形如鬼魅般瞬移到白夫人面前,双手死死掐住对方脖颈,声音里满是悲愤:“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呵,白轻舟!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姑娘!竟敢对长辈动手!”
白夫人尖着嗓子怒喝,声浪震得廊下铜铃叮当作响。
白轻舟踉跄着扑过去阻拦,却被陈昭梦反手一推,狼狈跌坐在青砖地上。
她猩红着眼逼近白夫人,发丝凌乱地垂落:“长辈?你既非我陈家血亲,又与许家毫无瓜葛,凭什么在我面前摆长辈架子?就算你跪下来给我提鞋,求我认你做母亲,我都得掂量掂量!”
众人被她周身翻涌的戾气震慑,看着她青筋暴起的手越收越紧,大气都不敢出。
白夫人面色涨紫,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远处弟子攥着剑的手都渗出冷汗。
“哪有长辈如此欺凌晚辈?”
陈昭梦字字泣血:“青云剑宗养出你这样的人,简直辱没了名门清誉!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昭梦!快住手!”
白轻舟挣扎着爬起,声音带着哭腔:“她...她再怎么说也是我母亲,你何苦把事情做绝!”
许兰冷眼看着这一幕,胸中翻涌着苦涩。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凉得像淬了冰:“当初你母亲处处刁难昭梦时,没见你出来说过半句话。如今昭梦被逼到绝境,你倒会装好人了?”
说着轻轻摇头,暗自庆幸当年那场婚约及时解除。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破空而来。
白天石白衣猎猎,长剑横扫间,陈昭梦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青石板路轰然炸裂,碎石混着烟尘腾起,呛得众人纷纷后退。
“若实在相看生厌,断了往来便是。”
白天石收剑入鞘,语气淡漠得像在说件稀松平常的事,转身便要离去。
白夫人却死死拽住他的衣袖,哭喊道:“那掌门灵堂被人毁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灵堂毁了可以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