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摸着柔软的玄狐皮,见娜仁今天嘴角一直弯弯的,显然是心情大好,便忍不住说:“瞧你乐的,看来京城还是比不上草原啊!”
娜仁瘫在大狐狸皮上,把玩着万花筒,心满意足道:“话不能这么说,各有各的好处。这儿是我的家,王府也是我的家呀。况且这次回来我是姑奶奶,你看见没?阿布身边的两个妃子对我客气极了,这就是沾了你的光!要是换做以前,除了我阿布在的时候,她们才不会给我好脸色呢!”
娜仁翻了个身道:“阿布也是老了,酒量不比以前,你这次可是把我阿布给喝趴下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喝醉没有?”
娜仁乘兴也多喝了不少,不过她素日酒量也好,除了有点上脸倒也觉不出来什么,只是胆子比往日大了不少,天还没黑就敢跟多铎拉拉扯扯的。多铎也盯着娜仁笑:“你们的酒跟糖水一样,没劲儿!”
娜仁见天色将晚,笑道:”往常这个时候,我阿布就吩咐我去关羊圈门儿!说怕底下人偷懒,非得逼着我一个个去检查,要是羊跑了,我负全责!如今我可不用干这个苦差事了。我阿布额娘还不让侍女单独伺候我,到了冬天,我只好每天到阿布额娘的帐子里,才有热水洗脸。玉姑姑有苏茉儿,我小时候羡慕得不得了!”
“格格,格格!”娜仁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叫,忙跟多铎走出帐外,见是索诺木身边的小妃子琪琪格。琪琪格道:“王爷喝醉了,今天没法儿去查羊圈和马厩,王爷说叫格格去!”
多铎忍不住大声笑起来,娜仁伸手掐了他一下:“你还笑!好了我知道了!”
娜仁和多铎骑着马,跟索诺木的羊倌牛倌们一一打了照面儿,遇上年纪大的,从小认识娜仁,赶羊入圈的时候就凑到娜仁跟前讨赏:“格格好久不见啦,王爷怎么让姑奶奶干活哪!”
娜仁给了对方一锭银子,道:“闭上你的嘴吧!我阿布是想让我瞧瞧咱们家的羊长成什么样儿了!今年的羊怎么瘦了,也少了?每回走远点儿,把羊带到好地方吃草!”
另一个阿嬷接口道:“王爷给小王爷们分了家,叫他们领着牛羊住远了,哎,格格,王爷跟你说了吗,要让谁来袭爵呀?”
“叫我说格格待咱们最厚道,叫格格当王爷也成!”
娜仁和多铎对视一眼,娜仁笑了笑:“少跟我耍贫嘴。阿布还能再活好多年呢!大哥得病死了,二哥、三哥还有阿西达都好,反正不干我的事儿,不许瞎打听!”
老羊倌儿查干神神秘秘地说:“萨如拉和琪琪格为此闹得不可开交呢!”
娜仁倒也不以为意,回嘴道:“她们爱怎么闹怎么闹!”
查干嘿嘿一笑:“格格,你忘了萨如拉把你赶到大雪里,琪琪格往你被子里放蛇了吗?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的小命儿可就没有啦!”
“阿布不也把她们吊在树上,抽了她们一顿吗?”
周围的仆役和羊倌儿平日工作甚苦,今天得了赏,又见着姑奶奶领着女婿上门,自然好奇,纷纷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趴在栏杆上偷看。多铎在朝堂和军队呆惯了,习惯了别人的目光,娜仁平常也还好,却不知道怎么现在臊得慌。好容易检查完了,便拉着多铎赶紧回去。见状,周围有人起哄道:“咱们格格害臊了!”
娜仁扭头“呸”了一声道:“还不各回各家!明天还要早起呢!谁要是瞎起哄,打烂他的嘴!”
多铎觉得这群牧民不畏畏缩缩的,又天真直率,大感有趣。甚至听到有人哼起了小调,问娜仁道:“他们唱什么呀?”
“反正不是什么好词儿!无非就是些什么哥哥爱妹妹呀之类的鬼话。”
多铎道:“这倒不算是什么鬼话,那有没有妹妹爱哥哥之类的歌呢?”
“这倒也有......好哇!”娜仁反应过来多铎跟自己玩笑,反正身边无人,也不害臊了:“你还说我没正经,我看你也没正经!”
多铎想起琪琪格和萨如拉,问道:“你还想报仇吗?我叫人把蛇放到她们床上,给你出气!”
娜仁道:“她们见阿布对我好,所以嫉妒,又欺负我没娘罢了。我才懒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