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在驱使下没入毒气,威胁着不安分的蛇。它的小动作显然没能逃过林潸的眼睛,如此关心税共秋的情况,显然,他是这蛇最后翻盘的机会,这蛇的生死,权看税共秋能否活下来。
“唔!”
而此刻,决定最后局面的税共秋也有了动静。
他口中涌出股腥甜,顺着苍白的脸不断向下淌,眼角滑出行清泪,行至脸颊,又与血液混为一体。
“税共秋!”庹成夏显然慌了神,当下便欲去到他身边。
见她的注意力转移到税共秋身上,那蛇竟也起了心思,悄声移动着尖细的蛇尾,然而下一秒,蛇尾扑通一声滚落在地,祈安银白的剑身染着血,从蛇尾断口处回到大蛇身旁。
“老实点。”林潸瞥了它一眼,低声警告道。
“税共秋!醒一醒!”庹成夏担忧的声音仍在继续,妄图能唤醒分税共秋的神智。
税共秋幻境
睁开眼的那一瞬,身体下意识发僵,无法动弹。
对蛇类天生的恐惧漫上心头,使得税共秋面色如纸,大脑一片空白。
“税共秋!”耳边声音不断抵达,带着万分焦急。
那大蛇的动作此刻也变得急躁,不再舔舐它的猎物。
整条蛇身都缠在税共秋身上,将他牢牢禁锢,这个姿势能让它清晰地觉察到税共秋的一举一动。
它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税共秋醒了,可食物是否有意识重要吗?
尾尖轻拍下少男的头,算作警告,而后迅速张开了那张腥臭的大口,咬下去,毒牙嵌入肩头,开始注射毒素。
税共秋能感受到,他本就不清晰的意识变得愈加模糊起来,可是,耳边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姐……”他僵硬地反应着。
如果他死了,庹成夏会孤单吧?
她们是彼此在世上仅剩的亲人,庹成夏一直很想念母父,他知道,她每年都会去后山偷偷祭拜。
藏着对母父的思念,庹成夏一个人带着他长大,他至今仍隐约记得,在幼时,初登宗门,庹成夏一个人有多孤单。
存着这样的念头,拼着残留的意识,税共秋运转起灵力,唤出一只丹炉,那炉精致、小巧,上刻蛟纹,单开口,很适合新手使用。
灵力勾动火焰,炉心转瞬亮起,外溢的火苗躁动不安,只要一不小心,就能灼伤人。
税共秋轻轻勾起唇角,开始拼命压榨灵力。
炉火燃得愈加旺盛,炉内劈啪作响,炉身变得泛红,那炉已然快要承受不住,火焰外窜,转瞬便灼上蛇身。
被烧伤的大蛇异常不满食物的小动作,毒牙嵌得更深,加快毒液的注射,同时将他卷得更紧。
骨骼和脏器被拼命挤压,氧气被掠夺得所剩无几,双目视线开始模糊,耳边隐约能听见骨头摩擦咯吱作响的声音。
这本是警告之意,若是放老实些,兴许还能死得没那么痛苦。
只可惜,税共秋从来不是什么乖乖男,被如此对待,灵力反倒输送得愈加迅速,大火得了助力,转瞬燃遍蛇身,细闻之下,居然隐约能嗅到肉的焦味。
火势之大,税共秋本人也无法幸免,他身上早有丹火爬行,从衣服,到皮肉,从脚到脸,皮肤似乎被融化,黏连在一起,疼痛勒着喉咙,偶有一两声呻吟从喉管内泄出。
那火势还在加重。
大火每烈一分,蛇身缠得便更紧一分,而蛇身缠得更紧一分,大火便要更烈两分,直至税共秋榨干最后一寸灵力,火势才堪堪稳定住。
其实,早在那火燃到一半时,大蛇便动了要直接吞掉他的心思,却是碍于他身上的火焰怎样都下不了口,便也只能恨恨得跟着他拼。
大蛇的毒素让税共秋的意识消沉,而火焰灼烧的疼痛又让他不得不清醒,意识不断沉浮,痛苦于此间回响。
税共秋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以自己那微弱的战斗力取胜,也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其她什么能拼一拼的。
唯余这一条命。
那就来赌一把,谁死得更快吧。
他猜,不会是他。
幻境外
税共秋的脸色逐渐白得胜过宣纸,众人围在周边,皆是有心无力,不敢妄动分毫。
那蛇被郁涔和林潸二人紧盯牵制,再不能搞事,索性,它也升起了几分破罐破摔之意,盘在树上,不再动作。
左右只要税共秋无法杀死幻境中的它,这几人再如何强大,都取不了它的性命,而它只要吞下税共秋的意识,身体便能恢复,到头来,这几人还是它的腹中之物。
它之前探过,这几人中,就属税共秋陷得最深,实力也最弱,他啊,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