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爸看到童舒来了,眼睛里都透着惊喜。
赶快招呼童舒坐到病床另一边的凳子上。
然后童舒才知道,昨晚上转到住院部之后,杨琦安就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房间,让童妈住过去了。
童妈不同意,杨琦安连着撒娇带哄了好久。
什么童妈身体好了,童爸在医院养病才安心,童舒在盛城也才能放心。
可自己明明也好久没休息了。
然后今天一早又怕外面的饭不干净给童爸吃坏了,买了个电饭煲拿给童妈,让童妈在酒店给童爸做点好吃的,明天早上再拿过来。
吃了晚饭后,杨琦安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让童爸看会电视,自己先睡会。
等晚上童爸睡着的时候,自己就能稍微清醒一点,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反应。
总之就一个目的,让童妈到酒店去好好休息,也让童爸能好好休息。
然后童爸又指着自己伸手就能够到的柜子那,有一个差不多一米五长的木棍,夹在病床和柜子的中间。
童爸说:“这小姑娘下午不知道从哪去找了一根木棍,放在这跟我说,她要是睡得太沉没听到我叫她,就让我拿这个木棍戳她,她肯定醒得来。”
童爸说的有点想笑,又觉得很心酸,明明也是别人家的女儿,但却因为喜欢自家女儿,做了这么多事。
但想着自家女儿能被这样子的人喜欢,又很欣慰。
总之,心里面五味杂陈的。
童舒咽了咽喉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了问童爸的情况,又仔仔细细看了看童爸打了石膏的腿,还有胳膊和脸上的擦伤,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脚步放轻走出病房去给自家老妈打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走进来。
然后蹲在杨琦安旁边看了好久,才用手去戳那人埋在被子里的脸。
戳第一下的时候,那人可能是感觉痒,把脑袋又往被子里埋了埋,只漏了头发顶在外面。
当童舒刚准备揉揉那人的头,把人叫醒的时候,埋在被窝里的人突然起身,速度很快的翻身往童爸病床上看。本就不稳的折叠床因为那人的大动作咯吱咯吱的响。
对上童爸笑意满满的脸时,杨琦安懵了。
僵了一会感觉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猛地转头,才看到了童舒。
然后,因为刚醒很懵的脑袋,更懵了。
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想童舒,做梦了。
但是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是真的,折叠床咯吱咯吱的声音是真的,就连那白晃晃的白炽灯刺的杨琦安眼睛疼的感觉,都是真的。
所以,面前的童舒也是真的。
童舒用力的揉了揉杨琦安的脑袋,把刚才想做但是没做完的事情做完,看着杨琦安的眼睛说:“回神了。”
于是,杨琦安回神了。都来不及站起来,捧着童舒的脸就是吧唧一大口,声音大到隔壁床的大叔都偏头看过来。
童舒的脸红了,童爸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偏向一边。只有杨琦安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欣喜。
然后又低头在童舒肩窝蹭了蹭,才闷闷的说:“你怎么来之前都不告诉我啊。”
童舒跟童爸打了声招呼,准备带着杨琦安回酒店,一会儿再回医院,让童爸有什么要紧的直接打电话。
等到杨琦安站起身的时候,童舒才看清楚那军绿色原来是一件超大、超肥、超厚实的军大衣,裹在杨琦安身上,活像裹了个大码棉被。
但杨琦安却浑然不在乎,还特骄傲的跟童舒说,这么时尚的单品,自己一定要带回盛城收藏。
可后来,着实算不上什么收藏。
因为杨琦安在后来的很多个冬天都会穿这件军大衣,哪怕旧了,哪怕没那么暖和了都一直穿。
直到洗了很多次很多次后,有一次咯吱窝的地方开线了,杨琦安才终于舍不得再穿。
找了个缝补衣服的地方缝好,放在真空袋里,收在了衣柜最角落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军大衣的意义大概也只有杨琦安自己才懂吧。
自己独自去了大西北,去找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早晨的太阳很大,但不暖和,总会有从四面八方来的风,吹得自己牙齿都打颤。
可那却是一段虽然很冷,但却很幸福的经历。
在车后排座上忙忙碌碌,比比划划的人,胸腔中有一个火种慢慢的开始燃烧,而点燃火种的人,叫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