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啊……虽说这太子最后大概率未必能救回来,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了,现在被人强行燃烧寿元,就算真能救回来,以后都活不长了。”
被殷唯强行按在原地,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凭借飞针牵线压制姜靖身上咒文,林清珩本就神色难看,听着殷唯的传音,眼角更是忍不住微微抽动,眉头紧皱。
不过他并未给出任何回应,只一味办正事。突然,察觉到藏在储物袋中的药仙谷弟子令牌竟在轻轻颤动,当即以神识勾连,捕捉到某条留言后,表情不变,内心却已是掀起一阵波澜。
至于“太子”和高歌那边,随着姜靖最终定下对“太子”的处理方式,高歌便意识到他需要做的就是“拖”——拖住“太子”,在不伤及其性命的前提下,又不能令其离去。他不清楚需要拖到什么时候,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完成任务。
凭借《天魔解体大法》燃烧寿元获取一时爆发的“太子”明显是认真起来了,至少高歌是越战越惊讶。
固然修行界中拥有不少能够临场爆发出更高境界的秘术,但这类秘术主要还是用在同境界中的出其不意最优。而换作面对更强者,即使临时拔高修为,顶多也只能用以仓皇而退。
道理很简单,临时的暴涨永远比不过沉浸在该境界更长时间的修士。从来没有掌控过更高层次的力量,是不可能轻易在本就在这一境界的修士手下讨到便宜。
而“太子”的表现,显然是展现出其在羽化境沉浸许久,并非初次掌握——就好像他本来就该是这个境界,乃至更高层次!
高歌念头翻涌,越是思考越是思绪万千,各种关于其人真实身份的推测完全停不下来,然后他又猛然一惊——不对,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冒出如此多的念头!
一念至此,他的动作却不可自主地出现了迟滞——他的身体中好像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自己”,手手脚脚好似都在闹着要分家,眼前“太子”那张脸上的笑意,愈发邪肆……
“嗯?”殷唯悄悄放下本打算抬起的手。
高歌与“太子”的交手,你来我往,都在瑶池殿四周,灵力的余波导致到处都不再完好。看起来两人是不相上下,甚至因为高歌貌似已按计划将“太子”困住,貌似是处于上风。
不过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若然“太子”背后就是某一位不该出现的存在,时间拖得越长,高歌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果然,殷唯凭借过去的经验,率先看出高歌已经中招了——天魔殿的《摄魂大法》,眼神、动作、声音……一切都可以是施法媒介。以高歌的年纪,他根本没有亲自与懂得摄魂大法的上境魔修交过手。就算拥有理论知识,甚至略有涉猎,都不可能越过沉浸此道良久的行家!
殷唯自认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他本就有心暗中帮对方一把,可这不是用不到他这个区区的羽化境了嘛……
就在高歌意识到自身不妥、殷唯将要出手之际,一道庞大的阵法毫无预兆地自空中落下!意念被入侵的禁卫统领顿时感到灵台一清,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更有一缕缕黑气自他血肉楚被挤压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尖叫着消散。
是的,月兔无声地蹦跳着离去,金乌正在振翅高飞。温柔暖和的晨曦自云层中洒下最纯净的天光,一抹人影正凌空踏着这条光路,缓步走来——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墨绿色的长袍,相貌威严又不失雍容,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独特的韵味,令人见之难忘。
只见这名中年人将其手中近三尺长的卷轴展开,一道道灵光“咻咻”地在“太子”身周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复杂阵法层层叠叠,各自为战又相互融合,那设计的巧思令旁观者忍不住赞叹,令精通阵道者不由自主地头晕目眩。
“齐千山……”“太子”的语气十分古怪。他现在的对手,早就不是高歌了——禁卫统领已经再次退至夏帝姜靖身前,而是踏光而至的中年人。那一个个的阵法,消去了他的秘术,消去了他的修为,消去他对外界的感知……一股强盛的引力,好像要将他的神魂都给吸取出来。
被“太子”道出身份的万法门掌门对着夏帝姜靖微微颔首示意,而后才看向被阵法压得单膝跪下的“太子”,平淡地道:“魔帝,挣扎无用。今日来到大夏的,不仅是本掌门,你这缕分魂,注定无法回归本体。”
随着齐千山的话语瑶池殿的上空隐约多出两道人影——一人着苍蓝长袍,黑发冷峻,显然是太上剑宗的长老云沧;另一人捧着一卷竹简,打扮与寻常中年文人无异,唯有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如同能够洞悉世间任何道理,正是名列天下第三的浩然书院的院长——荀天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