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秀无语地叹了一口气：“你分明就没有听，我在说正事啊！”

宋衡咳了一下。

李诗秀佯装生气：“你还笑！”

宋衡示意她继续说。

徒弟对着师父吼也是天上地下罕见的场景了。

“警察已经上村子里面了，后面这里的人都会被带走调查。泥石流对平安村的危害很大，村子里的村民都要搬走到镇上去。”

李诗秀已经大致从奶奶那里了解了前因后果，协助警察排查山上的状况，自然也看到了山中不合常理的诸多地方。

她问：“可是村子里面还有那种活了几百年变异的人怎么办？”

宋衡直接说：“打电话给黎朝让他带人来处理。”

这些人的长寿方式不正常，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普通单位处理不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很多山上的细节都解释不通。”李诗秀讪讪道。

宋衡问：“什么？”

“我们那天上山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老头，那个老头明显就是村子里的人，他为什么就不参加祭祀的仪式呢？”

李诗秀说的是那天赶牛下山的老头。

宋衡沉吟了一会，正色说道：“我猜那不是普通人。”

那个老头穿着雨靴，似乎早就知道那里会下雨。山里的雨非常不寻常，不是一般天气预报能做到的。那个老头明显有推演天象变化的能力。

“我猜，他是本地的土地神。”宋衡道：“那天他分明是不想让我们进山的，说明不是村里的人。那就只有土地神了。”

细细想来，或许老头一开始就暗示过他们村里会爆发泥石流。

如果只是知道下雨，土地神也不会随意离开。但是如果土地神知道当地会有泥石流所有动物植物都会被毁坏，他肯定会离开。

神鬼也有趋利避害的诉求。如果土地神自己的领域被毁坏，他肯定会找另外的地方寄居。

李诗秀一愣。

“当时我们也悄悄议论过。按照他的速度，恐怕要两到三天才能下山。那不刚好就是泥石流爆发的时间吗？”宋衡叹了一口气。

李诗秀表情错愕：“那他能搬到哪里去？”

宋衡摇头，他听说地仙也是被册封的。天庭或许会给他新的封地。

“不说这个了，我给你的背包还在吗？”宋衡突然问道。

李诗秀点头，那个背包是宋衡的东西。除了里面的解药信息她都没有翻过，东西全部都在别墅里面的密码柜里放着。她怕里面有贵重的东西。

“你在都城的房子有了。”宋衡冷不丁的说。

“什么意思？”李诗秀愣住了，她又问了一遍：“什么房？”

“《齐论》在里面，过几天事情处理完，我联系齐家人给你换酬金。”宋衡的话很轻。

李诗秀突然愣住了，小蛇高兴地爬出来摇头。

房！

她在都城有房了！

“真的吗？”李诗秀高兴地问：“我能在都城有房了！”

“当然，我又不会骗你。”

宋衡把《齐论》一直放在包里面的，等着出去帮她换酬金。他知道李诗秀这些年在都城漂泊不易，又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援助，很独立地在单位打拼自己的事业。

李诗秀兴奋地跺跺脚，终于露出了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活泼：“太好了，那我们赶紧下山吧。还有些人没有解除热症，宋姐姐让你下山去帮忙。”

宋衡点点头回答道：“好，我们下山。”

宋衡扛着轮椅和李诗秀走安全的地方下山了。树林阴翳，雨后的山中带着泥土的清新。李诗秀走在前面，提醒宋衡注意脚下，宋衡扛着轮椅走在后面。

李诗秀垂着脑袋放空思维。不一会，她突然反应过来，宋衡并没有回答完自己的问题。她却被宋衡牵着鼻子走，跟宋衡讨论宋家的布局来。

不对劲。

李诗秀停下脚步，背后一身冷汗。

宋衡还有事情瞒着她，仔细想来整个平安村事件中还有诸多疑点没有解决。李诗秀虽然参与了大半计划，但对全貌知之甚少。

宋衡一步一步岔开话题，让李诗秀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在都城买房这件事情上。

最本质的疑惑宋衡还没有解答——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么危险的地方布局。

还有，宋衡对中邪的态度很奇怪。

“宋老师，”苗子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宋衡，表情非常倔强：“来别墅三天，你明明有机会让奶奶或者玉荷解除你身上的邪，但你依然选择用这样危险的状态进入平安村，为什么？”

宋衡心头一跳。

李诗秀跨上两步台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你根本就没有告诉奶奶中邪的事情？”

说完之后李诗秀自己否定了自己，她摇摇头：“不，不对劲，你没理由告诉她，你在山上差点就死了。除非”

“——你要保持这种中邪的状态，你疯了！”

宋衡叹了一口气。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