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24

杰森耷拉着脑袋，表面上是在托尼的怒火下忏悔自己无故失踪，实际上什么也没干，只是装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被传送到萨尔星又不是他干，没有通讯器也不是他干的，托尼有什么好骂的？

他的身体修复好那刻就知道彼得那边肯定也接收到了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消失的时间里托尼又搞出了什么新高科技，体感不过两分钟，托尼的通讯电话便打到了飞船上。

一通鸡飞狗跳的旧友相逢后，托尼把这段时间找不到人的焦急一股脑地全撒在了杰森的身上，连带着路过的托尔和班纳都要挨两句骂。美国队长——杰森有点好奇他们是不是和好了——帮着劝了两句，更像捅了马蜂窝似的，被骂得几乎找不着北。

“你就是胆子大想法多！”托尼不忘初心，转头又呵斥他，“独断专行！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好，什么事都不和别人讲！”

杰森：……

托尼什么样，也好意思这么骂他？

不过他理智地把这句话咽下来，继续可怜兮兮地低眉顺眼着，以求托尼骂完赶快把这茬揭过去。

又是一阵激烈的慷慨激昂的训斥，托尼总算肯放过他：“赶快回来听见没有？这里……一大堆工作等着你，梅问了你好几次，我快编不下去了。”

彼得在边上窜出半个脑袋：“还有我还有我，杰森，我好想你！”他的眼眶红红的，嘴巴却咧出一个惊人的弧度，眼睛亮得像太阳，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全身心里全是明亮的喜悦。

杰森本来想敷衍地应付两声，但看见彼得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是艰难地摇头，“现在还不行，我要先去阿斯加德。”人很难拒绝小狗，不过杰森心肠硬，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得帮帮托尔。”

任务是其次，是“拯救洛基”让他大感不妙，他得承认他和洛基已经算朋友了，就算洛基不承认也没关系，打一顿逼他承认。何况——托尔也看出来，洛基那毫无征兆地反水是为了给他们赢取逃跑时间，他这些天除了在查海拉在阿斯加德做了什么，就是在望着飞船外漆黑的空间在发呆。

没想到这句话把托尼气了个仰倒，“刚刚身体养好就跑去挨打？”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杰森韦恩，这个世界不是没了你不能转的！”

杰森一阵无言。

托尼犹不满足：“不说话？”他讥讽地合起手臂，“是了，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你喜欢找死我当然没意见。”

丢下这句话后，托尼直接挂断了视讯。

杰森这下真垂头丧气了。

班纳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托尼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担心你。”

杰森闷闷地嗯了一声——他知道托尼是关心他，还有梅、彼得、小辣椒、happy……来到纽约，他接触的每个人都热情而善良，对待他真诚又温柔，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处理得不好，但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朋友。

托尔也不无歉意地劝杰森回去，可是杰森只是摇头。如果阿福看见一定会用刻薄的英式笑话挖苦杰森，毕竟他一直说杰森像布鲁斯，父子俩倔得一模一样。

杰森摸了摸鼻子，想，也许可以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对他们说声道歉。

飞船停在阿斯加德外，也许是近乡情怯，托尔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他不知道这是何种感情，害怕面对满目疮痍的故乡？又或是恐惧于海拉那强大的力量之下？

瓦尔基里走到他身边：“这是属于你的战役。”

托尔决定一人应战海拉，杰森三人便决定去接引阿斯加德的人民，瓦尔基里说她知道一个天然的山谷可以藏起大量的群众，杰森自告奋勇。

但阿斯加德的山谷寂静得诡异。杰森的战术靴碾过焦黑的土地，战术目镜扫描着每一寸空间。这里本该挤满逃亡的民众，此刻却只有风卷着残损的布料在残破的神殿立柱间游荡。

“生命体征零，热源信号零。”杰森摘下目镜，向另外二人报告。他准备去外面找找。

刚迈出山谷，耳麦里突然炸开雷鸣。他抬头看见天际坠落的金色流星——分别不久的托尔被海拉从天上狠狠抛下，剧烈的冲击力让他接连翻滚，在焦土上擦出血痕，本该召来雷霆的右手空空如也。海拉的夜空之剑悬在他额前三寸，剑锋倒映出他失去焦距的独眼——那里本该跃动着奥丁之力凝聚的雷光。

死亡长剑片刻不曾犹豫，直指托尔的喉咙：“奥丁的血脉，到此为——”

金属碰撞的尖啸打断宣判。杰森的短刀架住剑锋，火星溅在他骤然苍白的脸上：“女士，补刀前该先清理围观群众。”

海拉挑眉，下一瞬，杰森左臂齐肩而断。但喷涌的鲜血尚未落地，骨骼与肌肉已如全息投影重组般再生。新生的手掌扣住海拉手腕，带着决绝的狠意以伤换伤，将另一只手上的长刀插入海拉的胸口。

可是普通的铁制品破不开海拉的魔力防护，“有趣。”海拉反手将他如同肮脏的垃圾般丢了出去，下瞬飞身跃起，使用冥界之刃贯穿杰森心脏。青年踉跄半步，胸腔内跳动的新器官泛着诡异的幽暗绿芒。当剑锋抽出时，破损处涌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富有生命色彩的数据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