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端来一杯奶茶,杯壁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触碰时传来冰凉刺骨的感觉,这让李艾莉不禁联想到婚礼当天那冰雕天鹅融化后散落的冰冷碎片。夏兰递上一件酒红色的蛋糕裙,袖口上缀满闪烁的钉珠,轻轻拂过李艾莉的锁骨,带起一丝细微的刺痛。更衣镜中,李艾莉看着自己那泛着泪光的双眼,脖颈上还未褪去的红痕——仿佛是一朵褪色的玫瑰。
李艾莉发现展柜上一条精致羊绒围巾。记忆猛然袭来,章杰曾经对她说,这条灰蓝色的围巾最能衬托她的肤色。
忽然,从扶手梯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尖笑声。一阵香水味混合着刺鼻的气息飘来,原来是谭瑶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挽着章杰走了过来。
谭瑶毫不客气地调侃道:“这条围巾不是过季被退货的款式吗?。”她边说边轻轻转身,露出背后与章杰肩头那对极为相似的纹身——一只振翅的蓝蝶。那蓝蝶仿佛是一枚烙印。
夏兰见状,猛地抓起展示台上的一瓶香水试用装,柑橘与龙涎香混合的腥臊气息瞬间扑鼻而来。她对着空气狠狠喷了几下,冷笑道:“你看,这男人就像偷来的假货,再精美的包装也见不得光!”
夏兰的声音中满是讽刺,“龙涎香只有涂抹在动脉上才会勾魂,而不像某些人那样,只会把整瓶香水往裙底一喷!”话音未落,章杰终于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章杰站在李艾莉身后,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们的事……还有翔翔,你是不是一直在等待我亲自跳进这陷阱……”话音未落,夏兰已经挥起有力的一巴掌狠狠落在了章杰的脸上。就在章杰勉强侧头时,李艾莉注意到他耳后那尚未擦净的唇印,正是谭瑶最爱的死亡芭比粉,鲜艳得仿佛正在进行手术时那剧烈的心电监护。
李艾莉的记忆再次拉回到那段初恋的时光。那是一个暴雨夜,图书馆内昏黄的灯光下,章杰身穿一件湿透的白衬衫,摘下蒙上水珠的眼镜。那时,他正小心翼翼地捡起李艾莉不慎掉落的植物标本笔记,而他的手腕上,隐隐闪烁着与今日银质铃兰吊坠一模一样的温柔光芒。那一刻的温情,如同一缕幽香,虽早已逝去,却依然萦绕在李艾莉的心头。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总这边请,会议室在七楼。”随着话音落下,一位身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缓步走来。正是李苏赫。
“你也在这里……”李苏赫低声呢喃着,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银质铃兰手链,将那断裂的手链放回李艾莉的掌心。他转头扫视了一下正满脸苍白、情绪崩溃的章杰,“要不要一起晚餐?”他语气平淡。
空气中响起刺耳的警笛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感情悲剧按下暂停键。
李艾莉看清了章杰瞳孔里的自己——那个在爱情废墟里反复描摹旧影的傻瓜,此刻正从满地水晶碎片中拾起锋利的棱角。
暴雨倾盆时,李苏赫的黑色迈巴赫碾碎雨幕。男人倚在后座把玩着雪茄剪,车窗映出他眉骨那道旧疤:“艾莉小姐的戏码比我想象精彩。”
“不及李先生配合得好。”李艾莉将湿发别到耳后,发丝在顶灯下泛着水光。
轮胎擦着积水急刹,李苏赫忽然扣住她手腕。龙舌兰气息混着雪茄余烬,他在她耳后低语:“利用我总要付利息。”鎏金打火机点燃她手中的婚前协议,“比如……假戏真做?”
次日《财经周刊》头条炸开时,李艾莉正倚在李氏集团世纪大厦顶层。她看着章杰在雨中疯狂按门铃。
落地窗倒映出李苏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