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表妹!“夏兰突然拔高声音,李艾莉把“谭瑶”两字,在电话这头生生憋了回去。
背景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杨林说了你对他有误会!“
雨滴砸在鲜奶包装盒的保质期数字上。李艾莉盯着.05.5这个日期,突然想起这正是夏兰父亲纺织厂因挪用备用金,给员工发工资而被查封的日子。
霓虹灯牌在积水里扭曲成杨林的冷笑,夏兰还不知道,纺织厂地契塞进杨林的西装内袋。
纺织厂是杨林代表谭氏集团收购的,谭氏集团的ceo正是谭瑶的父亲。
“你在哪?“李艾莉抹掉手机屏上的雨珠,“我现在过来。“
夏兰:“不用杨林来接我了...他给我买了云顶公寓...“
声音被掐断在忙音里。
李艾莉冲向马路时,孔雀项链的蓝宝石吊坠突然发烫,纺织厂,正是李苏赫批给杨林的影视投资项目地址。谭氏集团准备在用纺织厂的地建影视基地,这预示着数百位纺织厂工人失业。
出租车碾过水洼,车载广播正在播报突发新闻。当听到“商业新秀杨林疑似恋情曝光“时,李艾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狗仔偷拍画面里,夏兰裹着男士西装蜷缩在车库角落,而杨林在给谭瑶交并购协议。
李苏赫的短信弹出:「顶楼观景台,给你看场烟火秀」
电梯升至顶层时,整座城市的霓虹都成了背景板。李苏赫倚在环形玻璃幕墙前,指尖把玩着遥控器。当他按下红色按钮,大厅的LED屏突然播放起杨林与不同女人进入酒店的视频。
“要不要猜猜夏兰父亲的手术费是谁断的?“他往李艾莉掌心塞了枚U盘,金属外壳刻着纺织厂火灾日期,“杨林。”
“夏兰,有没有可能?你遇人不淑..“李艾莉去拉闺蜜的手。
“啊?看来你和杨林果真有误会。”
李艾莉手触到一片冰凉。夏兰无名指上的钻戒闪过冷光。她沉浸在幸福当中。
玄关传来指纹锁开启的嗡鸣。杨林开门,随手拿起印有妇产医院logo的纸袋。当他抽出孕检报告时,李艾莉看见夹页里露出半张B超单——胚胎影像的轮廓竟。
“三个月了。“杨林搂住颤抖的夏兰,“下个月婚礼,李小姐一定要来当伴娘。“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李艾莉在模糊的玻璃倒影里看见自己扭曲的脸。
计程车碾过水洼,车载广播正在播报突发新闻。当听到“新晋小生杨林婚讯“时,李艾莉的指甲掐进掌心,手机响了。
“你左手边五十米。“
上了李苏赫的车,李艾莉盯着仪表盘跳动的数字,想起夏兰今早拿着的马克杯。草莓印花在瓷砖上裂成十二瓣,像极了她们十七岁那年分食的生日蛋糕。
水晶吊灯在暴雨中摇晃,李苏赫的袖扣刮过李艾莉的锁骨,在雪色肌肤上犁出浅绯沟壑。未拆封的联姻协议被暴雨浸透,烫金字体在真丝床单洇成模糊的泪痕。
“你永远学不会服从。“他的吐息裹着雪茄与龙舌兰的余烬,指尖碾碎她耳后的茉莉香膏。十二月的冷空气从落地窗裂缝渗入,却在触及肌肤时化作液态火焰。
李艾莉的珍珠耳坠坠入波斯地毯,弹跳声淹没在雷声里。她数着第七道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突然咬住他解到第三颗的铂金袖扣。血腥味在唇齿间炸开,像那年股东大会他当众撕毁收购协议时溅落的红酒杯。
“这是你第三次弄坏我的衬衫。“低笑着,昂贵布料在撕扯中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李苏赫的虎口卡住她下颌,月光将两人影子投射成中世纪猎犬撕咬天鹅的壁画。
记忆突然倒带至三周前的休息室室,他就是这样捏碎合作方伸向她的咸猪手。此刻他的拇指却沿着动脉游走,如同持枪者抚摸扳机。真丝领带缚住她手腕时,暴雨正冲刷着玻璃幕墙外“李氏集团“的霓虹灯牌。
李艾莉在眩晕中看见童年卧室的孔雀蓝壁纸。而此刻水晶吊灯的棱镜将李苏赫的轮廓切割成无数个,每个分身都在她耳畔低语不同语言的法条漏洞。
“呼吸。“他突然掐灭床头柜的琥珀香薰。八十八楼的风裹挟着城市喧嚣涌入,却吹不散缠绕在罗马柱床架上的沉香。当电子钟跳至02:47。
暴雨渐息时,晨光穿透威尼斯水晶帘,在满地狼藉中折射出虹彩。火苗在镀金打火机口跳跃的瞬间,李艾莉用染着丹蔻的脚趾碾灭那簇光。
“明天法务部会起草新的恋爱协议。“他抹去她眼尾晕开的眼线液,语气像在董事会上宣布收购案,“第十七条,要加上永久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休想”
城市在天际线处泛起蟹壳青时,破碎的珍珠正在地毯缝隙中凝结晨露。中央空调出风口飘出沉香屑,混着威士忌与昙花的余韵,织就新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