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所需的生命值堪称高昂,按理来说交易双方至少应该扯皮一下,努力使自己利润最大化,叶翡甚至已经做好了把对方所有需求都摁回去的准备,却没想到敖瀛却连一丝犹豫也无。
这人眼都不眨就划了大笔生命值出去。
这什么家庭?日子不过了?
叶翡于是开始反思自己的价格策略是不是要适当调整,不然怎么这个世界都一副生命值不是生命值的样子,显得她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贫穷……至于另一个穷鬼纪蔚蓝,属于挂狗,不在比较范围之内。
“你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变成实物?念咒语吗?还是滴血?”敖瀛饶有兴味,围着那堆小山一样的军火纸扎打转,视线频频落在叶翡身上,状似无意地询问。
对方的小心思过于明显,叶翡整个人呈大字瘫在地上,静静感受着生命值注入带来的庞大生机与能量,暖流传达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散发出舒服的气息:“直接使用就可以。”
要是场景一换,就是一只慵懒的大猫,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晒太阳,悠闲地耍着尾巴,光是想想就令人尸斑都淡了不少。
敖瀛于是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新入手的货物上来,仔细挑了件左轮手枪,试探着将枪口往窗户方向对准,果然见枪身瞬间变化。
“砰——!”
子弹射出,无声没入。
击中的方向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冷风入室,月光映照出窗帘背后扭动的阴影,只见那团阴影踉跄一步,尖爪钩住窗帘布料往前重重倒下。
敖瀛快步上前霍然掀开布帘,一只双头诡异仰面躺倒在地,身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枚子弹则深深嵌入靠近心脏的位置,腥臭的绿色液体流个不停,已然没了生机。
“不好,”敖瀛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扭头冲叶翡喊道,“快躲开!”
下一秒,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叶翡,后者就地翻滚躲过一击,然而黑影不依不饶,更加猛烈的攻击直冲叶翡而去。
敖瀛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正要上前帮忙,肩上却忽然搭上一只手臂,来人声调轻缓:“那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维多利撩起长发:“敖瀛是吗?我听说过你。”
敖瀛捉起肩上的手臂将人狠狠摔了出去,鹰眸桀骜:“正常。”
短短数秒之内,叶翡已经同来人过招数十次,缠斗间却发现对方的招式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思虑间已经被人抓住破绽,一根布条缠上脖颈,浓稠的黑衬着冰冷的白,只需稍稍用力就能让这副脆弱的人类躯体彻底失去生机。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从身后凑近,微凉的吐息打在耳畔,叶翡无意识拧了下眉,骂道:“破盒子。”
一缕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室内,不偏不倚落到二人身前的空地上,这样的光芒也足以叶翡看清对方的面容,一名俊美到妖异的男子。
——赫然就是当初从骨灰盒里钻出来同她互殴的诡异男。
男人似乎笑了下,声音华丽暗哑,如同最上等的小提琴音:“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翡冷漠:“盒子。”
骨灰盒成精的东西。
真是无限大了什么诡都有。
叶翡没有说话,她的表情显然已经表现出了这样的意思。
男人默了默,道:“萧源,我的名字。哦,或许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秩序官。”
这人说话总带着莫名其妙的strong感,叶翡眉头一跳,语气平静:“没听过……”
“想清楚再说话,”萧源温和道,手上却大力勒紧了布条,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我不想听的,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叶翡咽下一口即将喷射的毒液,细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艰难吐字:“知道。”
萧源终于满意了,他心眼儿就针尖大,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向来只许自己装逼不许别人卖弄,平生最恨不过两件事——一是打断他的表演,二是比他还装。
这两个雷点可谓是被叶翡狠狠踩踏——初见时叶翡的表现,足够他记一辈子了。
这辈子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不过那又怎样?萧源心说还不是要向他低头。
这套逻辑堪称奇葩,毕竟很少有高级诡异会把弱小到只能成为饭后小点心的人类放在眼里,但萧源显然不在此列。
他穿着黑色燕尾服,这类礼服能够完美勾勒出身材,一举一动虽然不张扬,却有种致命的高级感,俗称表演欲旺盛的具象化。
虽然并没有人在意,但优秀的表演者并不因观众的稀少而沮丧。
“这就对了,”萧源微笑,说话时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只要……”
砰!
话音被乍起的枪声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