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评评理。”一人一妖异口同声。
看着要气抽过去的顾望山,考虑到他年纪大身体估计比不过妖怪,顾君亦决定先安抚顾望山。他拿出手机,找到群聊信息直接放到顾望山面前。
“这是个误会。我没找家里的园丁是不想爷爷担心。”
顾望山和何寻月越是翻看聊天记录,脸色越是精彩。
最终,顾望山讪讪放下手机,“小声这孩子,挺不靠谱的。”
顾君亦又找出他最近拍的菊树的照片,“已经好了。”
“你看看,这哪像屁股了?”东篱看着手机里自己优美的身姿气愤地说。
“说的不是叶子。菊花,花瓣才像屁股。”顾望山辩解。
“花哪像了?”他的花更美,绝世仅有。
“没事就好。”比起争论菊花是不是屁股,顾望山觉得还是儿子的事情更重要。
顾君亦点点头,“是误会。我没事。明天我找厉寒声聊聊。”
安抚完这头,顾君亦马不停蹄安抚另一头,“东篱,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等会我们呢再说。”
“好吧。”东篱说。
顾望山恢复了精气神,又把腰杆挺直了,“那你跟东篱怎么回事?东篱多好一孩子,你可不能不负责任。”
解开误会,东篱又是好孩子了。
东篱默默翻了个白眼,面前一家三口加起来没他岁数零头大。张嘴闭嘴他是个好孩子。
“东篱不是孩子了。”顾君亦一下说出东篱的心声。
“那东篱可真脸嫩。”何寻月说。
“我们是朋友。”顾君亦说完。东篱在一边猛点头,他认证过的货真价实的朋友。
接着,顾君亦三言两语说东篱从大山里出来,机缘巧合借住在他那,又说东篱无父无母。
言语之间,无卖惨之意却让两人无端想自打一巴掌。我真该死,他已经这么惨了。
说着说着,顾望山生起一阵愧疚之意。东篱无父无母,而顾君亦有父有母却也似......
作为父母,他们应该是最坚定的后盾,结果却第一个怀疑自己的孩子。
顾望山和何寻月灰溜溜地走了。
回屋躺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不是,除了辟谣有病,顾君亦一个问题也没说清楚。看似回答了,却什么也没说。
他跟东篱到底什么关系?东篱是男是女,是有了还是没有?
顾望山没琢磨出来,何寻月倒是放宽了心,“以前你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小时候咱没管过,现在他大了,咱要硬管不是讨人嫌嘛。”
“真有了,我等着当奶奶。”
“没有,小宝开心就行。”
顾望山好忽悠,东篱可不好忽悠。在某些方面,他特别执着。
“你们老祖宗以菊比德,到你们这代,变以屁股比德了?”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屁股?”
“待到秋来九月八,屁股开后百花杀?”
“你品品,这对吗?”
顾君亦摇头,不对。
东篱继续念,“屁股开,屁股残?”
顾君亦迟疑了。
他岔开话题,“你会的诗句真多。”
“那当然。”东篱终于开心了一些。
文人墨客夸他夸得直白,他耳朵都听起起茧了。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只是,这么爱菊的人类都会变,直接把菊花比作屁股。
东篱不由地有些迷茫:人类真的爱菊吗?
也许,人类爱的从来都是自己。
他们说菊花高洁,菊花淡泊,他们爱的是高洁,是淡泊,而不是菊花。他们爱的是被赋予了各种符号的菊花。
那些称赞他的话,何尝不是在称赞自己。
他们爱的从来不是他本身。
他们爱的是群体。无所谓他或者菊花,没有菊花也可以是其他的花,其他的树,其他的群体。
不是因为他。
不过,那又如何呢?
想清楚了,东篱那点气愤伤心灰飞烟灭。
“周特助说白菊不能送活人,只能送死人。真是过分,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万一人家喜欢□□呢。”东篱说。
虽然不知道东篱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但好像他已经不纠结屁股的事情了。
在别墅,东篱有了一间固定的大房间,和顾君亦同一层。
本体不在,东篱直接躺床上闭眼睡觉。
良久,他迟迟没睡着。
半夜,东篱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蹦起。
“不是。人类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