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呵呵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看了一圈才发现三人的行李真是少之又少,即便车尾被压瘪了一块,空间也完全足够放得下。
神神廻开车,我和大佛一起坐在车后排聊着天。大佛悄悄跟我说,感觉像出租车那样在前面加一块隔板把神神廻先生挡住也不错,我说这样神神廻先生会伤心的,他哭了就不好了。
“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和加了隔板也没差啊。”神神廻回头撇了我俩一眼。
5.
很快就到了旅馆,旅馆老板果然是海之家泓叔的儿子,长得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小兔崽子,因为我就是泓叔啊!”他扯过一旁的年轻人,“这是我儿子阿力!”
攀谈一番后,阿力带我们去了房间。房间很大,大得感觉可以开一家商店,我坐在客厅环顾四周,不由得感叹道:“这种温馨的氛围,和南云带我去的酒店完全不一样呢!”
“你?南云?”神神廻拿着一杯直饮水,吞咽的动作显然停滞了一会儿。
经过几天的发酵,那段尴尬的回忆在我脑海中已然被正当化、合理化,我摆摆手:“嗯,我还记得自己明明睡在窗台,结果醒来的时候竟然在床上,我猜他特地把我搬到那儿去的。”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补充道:“虽然很感激他的好意,不过我真的不喜欢睡床。”
“好在这里是榻榻米,我可以直接睡地上了!”
大佛听了我的话,眨眨眼直接就地躺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我和神神廻大眼瞪小眼。他把水杯放下坐在我对面,竭尽全力找着点话说:“你还挺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刚刚在楼下,换作我应该不会在知道了房号后还聊那么久。”
我挠了挠头:“抱歉啊神神廻先生,让你们等久了吗?”
他没来得及回复,原本躺着的大佛突然坐直身体直视着我说:“我觉得地板不太舒服。”
神神廻叹了口气,似乎对此情况见怪不怪:“老板待会儿就会送铺盖来的。”
正说着,门外就传来老板的声音,不过他并不是来送铺盖的。
“你们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吧,我让厨房赶紧做了点吃的,几位现在要用餐吗?”
大佛“嗖”地就站起来去开了门。
木制手提饭盒刚一打开,丝丝缕缕来自玉子烧的浓郁香气便扑面而来,老板端出一个托盘,随后一一将菜碟取出放到我们面前。
今天的菜色是撒上海苔碎屑的玉子烧,色彩缤纷的烧鸟,一锅土豆炖肉以及奶油玉米蔬菜浓汤。
光看颜色就很丰盛!
老板抱着托盘低头一笑:“谢谢你啊,刚刚若不是你帮我说了两句,我爸可能又要离家出走去组乐队去了。”
“准备得有些仓促,不过这些吃的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原来是谢礼吗?我对他扬起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对啊,再怎么说徒步走到东京去开演唱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就能决定的吧。”
“老板你送来的晚饭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且看着就香喷喷的,我都想直接扑上去了!”
老板眉眼里透着放松的笑意,鞠了一躬便匆匆离开了。
我拾起筷子,和大佛对坐着,就像那天在居酒屋一样,心有灵犀地争先恐后吃了起来。神神廻晚了一步动手,不过老板是按人数分了三份上的菜,不然他那份恐怕也会被我们吃掉。
“神神廻先生,你不饿吗?为什么吃得这么慢?”我疑惑地问道。
“他在车上吃过了很多零食。”大佛幽幽开口。
神神廻呛了一下:“不,大佛,那明明是你吧。”转而又看向我:“我只是想好好品尝晚饭罢了,毕竟这些看起来确实很鲜美。”
“啊,是明太子玉子烧。”他咬了一口玉子烧才发现里面夹着的鱼籽,“还有,你为什么也称呼我‘神神廻先生’啊……让我感觉眼前有两个大佛在晃悠啊,很苦恼来着。”
我迟疑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因为下意识跟着大佛念了嘛,不过,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改。”
“比如神先生?神神?神廻先生?金发的?锤子男?”
“还是别改了吧。”神神廻不动如山。
倒是大佛不太满意:“其实只是神神廻先生看不惯我,就像职场霸凌一样。”
“没有吧,大概只是他有点分不清我们呢。”
“只是相同的称呼就分不清了吗,前辈真有点令人担忧啊。”大佛嘴里含着一块炖肉这样棒读道。
6.
晚餐真的很好吃,乃至于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大佛懒洋洋地就地躺下,但嫌弃地板很硬就又坐起来了。“你可以靠在我身上?”我撑着脑袋向她说。
然后她就提着坐垫来到我身边。
神神廻收拾干净桌面,也不禁感叹道:“感觉比以前住店的时候吃到的每一家都好吃。”
我想起他之前的问话:“所以说和人家交谈并不是无用之事,与人为善,常得善果哟神神廻先生!”
他端着饭盒站起身,我清楚地看得见他下巴上的那道疤痕。
“真是败了。”他说,“我去还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