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屋子西边忽然有很重的魔气,许是他们提到的那位。”识海中又响起江盛水的声音。
那看来问题出在这里了,此番要解决的魔物并非是这老翁的儿子,而是他们口中的“娘亲”。
识海中忽然又出现了另一个男声:“那师尊、师伯,咱们现在怎么办?”
是迟守守。
叶繁枝猛地回头,映入眼中的是迟守守略微垂首,笑眯眯的模样。
不对……不对!
这不应该。
这通讯方式只在师尊、自己、花满蕊和江盛水之间有用才对,迟守守怎么能加进来?他只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收的便宜徒弟,并未行过拜师礼,他怎么能进入师尊的识海里?
叶繁枝又看向江盛水。
江盛水显然也是听到了这句话,他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但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和煦温润的神色。
识海里响起他的声音:“此魔气似乎没有攻击性,相反,它有些恐慌,此刻气息杂乱无章,若现在过去,恐怕伤及村中其他人。待我施个凝心咒,安抚一下那物。”
……原来他不是在思考迟守守为什么能联通识海,而是在想魔物的对策。
“诶?对了,家里怎会突然有这么多人?”老翁倒水的动作停下了,他茫然地看着叶繁枝一行人,然后转身问道:“儿啊,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叶繁枝又猛然回头。
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冲击着她的认知,她只得叹出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什么?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你说你儿子着了魔,找我们来帮忙的?怎么还发起问来了?”月凌空梗着个脖子,露出“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老翁马上回他:“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
这下江盛水和迟守守也要揉太阳穴了。
叶繁枝忽然觉得老成的月凌空甚好。
男子却面不改色地笑道:“原来诸位是因着这个原因被家父请过来的,实在是有些唐突诸位,还请诸位稍等,待我把家父侍候睡下,再来与诸位解释。”
话毕,男子也不等回答,直接将还在嘟嘟囔囔的老翁半推半拉着带出了屋门。
待脚步声远去,叶繁枝才开口道:“月少爷,你这话也说得太冒险了些,万一……”
“没有万一,若是起了冲突,直接就地诛灭就是,反正你们此番下山也是为除魔而来,本少爷不过是快些帮你们解决罢了。”
“这……”
“难道你们还要去细细了解这些妖啊、魔啊的生平,然后就靠着嘴皮子不动一刀一枪就凭礼义人情感化它们,再将他们收服?”
叶繁枝不想在这时与不知道是不是月凌空本尊的人长篇大论,是以不再回答。
月凌空却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叶繁枝这里讨到了口舌之快,不由得挑眉一笑。
文韵茹看看月凌空,再望了望开着的屋门,单手托腮,发髻上的银钗流苏轻轻晃动,笑吟吟问道:“那师尊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两个人收了呢?他们一看就不对劲呀。”
“这求助帖子又不是递到月韵山去的,本少爷当什么出头鸟?”他撩起袖子,伸手作出一个端茶杯的动作,但一看坑坑洼洼的桌面上是缺了口的海碗,一下子兴致全无,只又闷闷缩回手,叹了口气。
文韵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还说本少爷,你啊,以后别什么人递来的什么东西都随便接,脏不脏?”
文韵茹睁大眼睛,又很快明白了月凌空的意思,点头道:“好,师尊教诲,徒儿记住了。”
“……说了多少次别叫本少爷师……”
“诸位久等,我回来了。”男子带着晚上特有的夜露气息踏进了屋门,“嗯……这事应当从何说起呢。”
男子的眼神在屋中众人脸上逡巡,最后定格在叶繁枝脸上,就势坐在了离叶繁枝更近一些的凳子边缘,“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叫花盼君,随母亲姓。”
听到这个姓,叶繁枝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她回过头去,却看到江盛水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在她回头时垂下眼眸,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叶繁枝和花盼君中间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