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干冷空气随着狂风刮进来,与之同行的还有一道冷淡的声音:“把头低下。”
知道纪梵的目的后,张嘉文几乎要喜极而泣,她立刻照做。车外纪梵单手勾住车底,拉起整个身体,长腿一横,整个人通过车窗荡了进来!
人的冲击力是很可怕的,几乎是刻在本能的条件反射,纪梵以极快地速度夺了刀,并劈中后座上三个人的穴位,让他们吃痛后,双脚狠力一踹,把后面的车门一把踹开!
张嘉文只感受到整个人凌空被他抱住,纪梵单手抱着她往外滚出去,然后又拽着她站起来,双手飞速地解了绳子,撕了胶布,声音虽然没有感情但却让张嘉文觉得感动:“能走吗?”
张嘉文其实是腿软的,她明白这个情况太危险了,没有时间给她柔弱,她点头。
“这是我车钥匙,去开车找你的保镖。”纪梵把钥匙扔给她,车内的几个人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纷纷下了车,手上都拿着刀或者铁棍。
张嘉文此刻才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偷懒,她颤抖着说:“我……我不会开。”
纪梵堪称诧异地瞥她一眼,余光里看见那些男人朝他们跑了过来。他转身把自己的手机塞进张嘉文手里,俯身拿起一根棍子,语速飞快:“那就跑。用我手机打电话,快!”
不知道纪梵是怎么知道她手机不在身上的,张嘉文还是在愣愣地不知道迈腿,纪梵推了她一把,大喊:“跑啊!”
这才反应过来,她顺着纪梵推她的方向发力狂奔。这个时候肾上腺素让张嘉文感觉不到累,她唯一的牵挂是越来越远离自己的纪梵,她一边跑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纪梵这边,他粗略扫了一眼,下了判断:这些人没有枪。
心中的天平默默朝自己这边倾斜了些,比起热武器,用冷兵器无疑是他的胜算更大。
被他击中穴位的其中一个人满含着愤怒道:“长得跟小娘们一样,敢来拦我们?”
“小姑娘,我们可不想浪费时间,现在你去把那个女的找回来,我们还可以把你打的没那么惨。”又是一个男人嘲讽纪梵,他们却只听见了纪梵一句话:
“话倒是挺多,看来是不敢?”
纪梵一个人单手拎着根棍子,那张脸漂亮冷漠,此刻那双眼睛淬着冷意。
怒气一瞬间爆发,几个人呼啦呼啦地冲了上来。纪梵一棍子打在一个人的腿上,后背有人拿着刀冲过来,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借着冲击力把这人整个翻了出去!
纪梵的下盘非常稳,手上动作堪称飞速。一根钢棍从地上一扫而过,如此混乱的局面,纪梵如同背后长眼,凌空一跳,半空中扭着身子,一记鞭腿将甩棍的那人踢飞了出去!
他的力道极重,但凡是被他打中了的人此刻都捂着胸或者腿倒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神色。
但随即,侧前方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又有七八个人重新围了上来。
“这个小娘们坏了事,拿不到人回去见老板,就带着这个人回去!”有个人用方言喊话道,霎时间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慢慢地靠近了被围住的纪梵。
身处在中心的纪梵只有胸膛微微起伏,他迅速评估了这阵势:体力消耗太多,和从前练武的时候比不了,要脱身恐怕是有点难。
但对于他来说,哪怕只有一点胜的可能,纪梵都会把它放大。
“上!”
纪梵身法太漂亮,如同一只飞燕,腿部力量简直惊人,一记横扫瞬间踢飞出去三四个人!手上的那根棍子也被纪梵甩出双节棍的气势,他手腕一转,往后下腰,棍子集中了大部分力量,一瞬间打飞了好几个人!
但是太久没有练功,哪怕是纪梵再会用巧劲,再能打,此刻也有些站立不稳。
他把棍子撑在地上,用来支撑开始疲惫的身体。他的眼睛黑亮,依旧紧紧盯着已经全部倒在地上的人。
人堆里有个人坐起来,从衣袋里摸出了一把七字型的东西。
那人食指搭在板机上。纪梵猛地瞪大眼,他退后几步,一手拉起废弃的防暴玻璃,挡在身前。
“砰!”
就在那个人要再次开枪的瞬间,纪梵眼神一凛,手上蓄力瞄准,一把将棍子横空扔了出去,一声闷响击中了那个开枪的人!
失去棍子的支撑,纪梵也彻底脱力。他一手撑在地上,脚软腿也软,仿佛也呼吸不过来,坐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
一声引擎声震破天际,越野车如怒虎般猛地刹停在纪梵面前,他额头全是汗,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跳下来的人。
张嘉文脸色苍白,看见纪梵这样更是白了又白,后座上跳下来两个白人保镖,听见张嘉文用英文命令道:“带他回我们家。”
“这些人全部让夏家的人来处理。”
纪梵被白人保镖半扶着坐进后座,他喝了递来的水,对着正在开车的张嘉文说:“让你家的人去查林非繁,还有艾诚。”
张嘉文点头:“我会去查的。只要两天就会出结果。”
她通过前视镜看了嘴唇干裂的纪梵,心里涌上心疼:“你先别说话了。回我家我让他们给你养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梵:“累。”
张嘉文加快了速度,越野车完全无视了后车不满的喇叭声,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不断加塞。一路朝着处在海边的张家别墅群开去。
在距离开发区不远的一条公路上,靠边停着一辆奥迪,车内坐着一个人。
艾诚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他给林非繁打了个电话。
很明显地,林非繁还在一场宴会上,接起电话时话里还带着笑容:“怎么了?成功了吗?”
艾诚:“没有。”
电话那边一时沉默,然后转移到了安静的地方。林非繁的声音再次响起:“谁拦的?”
“纪梵。”
“砰!”“砰!”“砰!”对面顿时响起了砸碎玻璃和瓷器的清脆声音,随之传来的是林非繁愠怒的话:“他一个学生,拦得了那些人?”
“是我对张嘉文下手还太轻了,不应该找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去绑,应该找点雇佣兵什么的,是不是?”
明知道他不是在对艾诚说话,但林非繁大概已经处在癫狂边缘:“每次都是他,每次都是他!纪梵,纪梵!”
他自从对纪梵开始上心后,这人就没有一天让自己顺过心。林非繁自己也并不清楚地想过纪梵能让他顺心的话,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在破坏自己的心情!
林非繁砸烂了一整个房间,他喘着气道:“我会收拾他的。比之前会更多,更让他明白。”
艾诚早已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