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只是为了探讨是否再次谈判,于是在事情敲棺定盖后众人便散了场。
临走时法图跟桑吉斯嘱咐了几句,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萨可旦。
这下把萨可旦看得心底发毛,愈发肯定是要换老师了。
而事实上,萨可旦确实是想多了,法图不仅没有打算给他换老师,还试探着问桑吉斯愿意再培训多长时间。
还没搞清楚事情真相,桑吉斯也没正面回答,只是先说等谈判结束再定。
闹成这样算是桑吉斯职业生涯中最没头没尾,半途而废的任务,可他完全不觉得惋惜,能摆脱萨可旦简直是一大人生喜事。
所以他没忍住勾起了唇角,连步伐都轻盈了些许。
也是这一下的偷乐,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愤怨的大手,牢牢抓在桑吉斯手腕上,把他拽个踉跄。
“老师笑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不跟我分享一下吗?”
哪怕隔着衣服,对方的滚烫的体温都能传达,桑吉斯如触电般甩开萨可旦的手,压低声音骂道:“放开!你别逼我动手。”
大部分议员都裹挟着首领出了会议室,但还有零星几个人在周围没走,桑吉斯不想引人注目,尽力保持正常,却拦不住萨可旦的纠缠。
“不准走...我们谈谈吧,好不好?”萨可旦不敢再触碰到桑吉斯的身体,只好拽着他外套的尾端祈求道。
比野外的异种都难摆脱,桑吉斯露出不耐的神色,快步迈出会议室,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躲在走廊转角的玛门听的一清二楚,缓步走出劝道:“小桑,这么着急做什么呀,不如安排安排少爷这几天的训练计划再走?”
“你什么时候也有资格管我的事了?”他一早就注意到玛门躲在角落,心下立马有了判断——这俩人狼狈为奸合作上了。
趁着这一句的功夫,萨可旦追上来继续服软道:“就一会儿好不好?三分钟,一分钟也行。”
“不好意思,我忙得很,连一秒钟都不想分给你!”面对这两条老谋深算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咬他一口的毒蛇,桑吉斯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留给两人。
“小桑,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少爷不是挺乖的嘛?”玛门这话活脱脱就是用来试探桑吉斯的,就想看看他发现昨晚的事情了没有。
“乖?”桑吉斯冷嗤一声,对萨可旦嘲讽道:“你也真说得出口,不如你这鳖犊子自己说说早上干什么恶心事了?”
早上,玛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难不成萨可旦早上也犯蠢了?
另一边苦着一张脸的萨可旦委屈巴巴的道歉,“老师,我道歉。我发誓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桑吉斯没说昨晚的事情了,可早上那道坎是绝对难过去了。
“滚!少碍我的眼!”狠狠甩开萨可旦拽着的外套,像是想要甩去一切和他有关痕迹的东西,桑吉斯扭身大步流星离开。
余下两人面色都不大好,静默的站在原地没出声。
玛门心里还不完全明白桑吉斯的话,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清楚。
至少不在场证明是有用的,桑吉斯是绝对相信首领说的话,暂且排除了萨可旦的嫌疑。不过看来他对萨可旦不是一般的厌恶,也不知道这次该不该帮少爷,桑吉斯竟然连带着她都冷脸了,早上来质问时都没发这么大火。
“没机会了,少爷你就死心吧。”看看一旁握紧拳头双眼发红的萨可旦,玛门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继续纠缠只能是更坏的结果。
“绝不可能!”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听得人胆寒。
“……”绕是玛门也不免觉得这时候的萨可旦相当愚蠢,她冷下脸开口问:“你爱他吗?”
爱?
爱吗?萨可旦浑身的火气陡然间就冷下去了。
“你又不爱桑吉斯,究竟有什么理由不放过他?”玛门从包里抽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起一支香烟。
尽管萨可旦找上桑吉斯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暗杀法图。
但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对桑吉斯的感情。
“我……”他在脑中细想着,也对自己的执念产生了怀疑,“我是…喜欢他,我喜欢他。”
“你喜欢他什么?”吐出一口烟,玛门嘲讽的笑笑,“你现在就连骗自己的时候都不敢说爱。你不爱他,你是感激他救了你一命,怀着来报答救命恩人的感情来找他,结果人家压根想不起你,还讨厌你讨厌的要命!”
“闭嘴!”
“我闭嘴又能怎么样?你不过是对这个在你还没有成为继承人之前,就对你释放好意的人产生了好感,你根本不明白喜欢和爱是什么,你清醒点吧。”
玛门一口气说了很多,又抬手吸了一口烟,暗红色的唇彩留在烟嘴上,像干涸的血迹。
萨可旦周遭的气息完全冷下来,一缕发丝从耳后垂下来,莫名显得有些无措可怜。
玛门也有些理解他,不过19岁的年纪,就有十七八年都在教堂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