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任何动静后，连界才离开茅厕。

祁潼再次看到连界时，这人几乎被茅坑的味道腌入味了。

“这什么味儿啊……你掉茅坑里了？”祁潼屏住呼吸，三步并两步地快速远离连界。

他顾不得这么多，快步凑近祁潼：“我跟你说……”

连界身上带起来的风都伴随着臭味往祁潼脸上扑，要不是因为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祁潼真要抬手推开他。

但连界说的事让祁潼神情瞬间冷凝下来，脸臭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提刀砍人。

“你怎么这个表情？”

连界说起这件事时只是想和祁潼分享一下，在这个边陲小城居然还有卖得这么贵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祁潼反应这么大。

祁潼反应过来敷衍道：“噢，没什么，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了。别说这些了，你先去沐浴更衣，你还没有拜见李大人呢。”

“哦……”连界乖乖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连界离开后，祁潼扯起的唇角瞬间耷拉下来，冷着脸走进县令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连界说的话让祁潼想起了那晚和毅宁公主的谈话。

……

“你可知为何派你前往交州？”

“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弓月城出现一物，吸食后可使人成瘾，一旦沾染便如跗骨之蛆，紧紧纠缠。即便是军中数一数二的汉子也无法抵抗，被其侵蚀之后，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曾经的英勇被消磨殆尽。”

我靠，那不就是毒/品，这玩意儿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祁潼猛地瞪大眼，满是不可置信。

“一番探查后，发现那东西是从交州乌雷县传出。你这一行的首要任务便是查清此事。”

“臣，定当不负使命。”

……

思绪回到现在，祁潼立在窗前，凝视着县衙后院的一草一木。

万万没想到，这才第一天，便遇到些蛛丝马迹。

据说，当你在阳光处发现一只蟑螂，那是黑暗处已经挤不下了。[1]

这里到底有多少只蟑螂呢？

——

第二天一大早，祁潼和连界两人梳洗好后便前往县令的书房。

和祁潼二人不一样，李县令是有自己的府邸的，距离县衙有一定距离，但仍旧早早地来到书房开始批阅公文。

听见二人进来的动静，李县令很是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你们来了啊。”

自从乌雷县的县尉和主簿失踪后，乌雷县便一直是李县令负责大部分事务，早已习惯了没人帮的日子。

要不是见到他俩，李县令都忘了乌雷县现在有县尉和主簿了。

他抬手示意两人坐到一旁，神色严肃：“这边境之地，不必内地安稳。匪患时有发生，与邻邦的往来也需谨慎对待，稍有差池便是大祸。”

祁潼和连界表示明白。

李县令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地图，招手让祁潼上前查看。

“此处常有贼寇出没，骚扰百姓、劫掠商队。以前的县尉还在时，多次带人围剿，但仍未根除，现在便要你多多费心了。”

说完便将地图给了祁潼。

“分内之职，卑职定当不遗余力。”

李县令挥挥手，让连界上前，从旁边一摞的文书中掐出一叠递给他：“这些政令文书需要仔细审阅，遇到难以决断的事务，再来找我。”

“是，卑职领命。”

两人领了工作任务便退出县令的书房。

连界抱着一沓文书，祁潼揣着一张地图，相视而笑，不过是苦笑。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他们赶紧冲到县衙大堂，师爷已在整理公文，见他们过来，赶忙上前禀报：“县尉大人，主簿大人，昨夜又商队在城外遇袭，七死九伤，货物也损失不少。”

祁潼眉头紧皱，连界则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离开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

祁潼：“……”

这才第一天就染上班味了，服气。

她赶紧让师爷先去安抚商队，趁这个功夫，掏出地图细细研究。

一会儿后……

祁潼：靠，完全看不懂，这画的都是些啥，太抽象了吧，作为看惯了卫星地图的现代人根本研究不出什么。

而且她是理科生，高考不考地理！

算了，就算看懂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浮光，唐朝交州乌雷县外有盗匪出没，经常侵扰百姓、劫掠商队，作为县尉应该怎么才能抓住他们？’

【以下是作为县尉抓盗匪的一些方法：收集情报、现场观察、加强巡逻、设卡堵截、联合行动……】

有道理。

“来人，带我去那群盗匪经常出没的地方。”

——

乌雷县外，群山众多，树林茂密，地势崎岖。

祁潼来到商队出事的地方，地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破损的货物也散乱了一地，尸体倒是不见踪影。

听捕快说是已经带去义庄，等商队其余人伤好之后会将其带回家乡安葬。

祁潼环视四周，表情凝重。

她和连界来乌雷县时走的也是这条路，为什么没被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