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潼记挂着的大理寺卿自然是奔赴在搜查宋家的第一线。
至于他为什么要对这件事如此上心,都是因为自家夫人的耳提面命。
那日,大理寺卿一下朝,押送着祁潼和宋成杰往天牢的方向去,他的夫人照常带着小儿子在宫门外的马车上等着接下朝的他。
祁潼普一踏出宫门,他那眼尖的夫人便认了出来。
等大理寺卿郑年处理完公事回到家中,他的亲亲夫人就凑上前来,对着祁潼那个罪人关怀备至。
“今日你押送的人是谁?”大理寺卿夫人游听双一手牵着小儿子,忧心地看着郑年。
郑年:“……”
他举起来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以前这时候,即便游听双没去宫门接他,也会在他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抱上来,黏黏糊糊的模样不知惹了多少人艳羡。
酸酸的小心思被亲亲夫人忽略了个彻底的郑年不情不愿地解释道:“不过是两个罪人……你做甚如此关心他们?”
说着还撅了撅嘴,将心中小小的不开心尽数展现出来。
游听双浑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着:“快说,这很重要。”
“有什么重要的……反正都离死不远了。”大理寺卿低声嘀咕,被耳朵同样十分好使的游听双狠狠拍了一下。
“瞎说什么,走在前面那个,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小儿子被游听双拉了下,放下含在嘴里的手指,懵懂的大眼睛看着自家爹爹和娘亲,小脑袋瓜并不太能理解这些无趣的大人在说些什么。
郑年闻言,震惊地看着游听双:“莫非三月那次……”
“是啊。”
提到三月发生的事,游听双也有些来气,当时郑年被同僚带着一起去逛了那等烟花之地,被她发现,她转身就带着小儿子郑康乐离家出走了。
然后就在酒楼中遇见了祁潼,要不是祁潼,康乐都走不出那家酒楼。
后来她娘俩被郑年找到后,千求百哄、立下种种不平等条约之后才让游听双回了家,也才知道自己儿子差点死了的事。
不过当时郑年在那个酒楼派人蹲守了好久都没有再次遇到那个救命恩人,还以为对方并非洛阳人士。
但现在想来,如果那个人是祁潼的话,那段时间应该潜心在家中备战春闱,也难怪找不到人。
郑年想明白后,叹了口气,将祁潼的事缓缓道来。
游听双闻言直皱眉,果断道:“不可能,恩公不可能是会通敌叛国之人,其中必有隐情。”
郑年嗫嚅着,其实朝堂之上他也看得明白,明显是宋成杰为了避免祁潼揭发他,故意污蔑的,但是关押祁潼是圣上的旨意。
即便郑年是大理寺卿又如何,跟圣上比起来都是渣渣。
“这事难办呐。”
游听双横了他一眼:“再难办也得给我办好了,要不是因为你,乐儿能遭那种罪吗?”
郑年理亏的缩了缩脑袋,又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几天的时间,宋成杰估计早就将所有的证据都清理干净了。”
“只要是人干的事,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找不到也得给我找,”游听双瞪了郑年一眼,补充道,“在恩公洗脱罪名之前,你便住书房吧。”
“夫人?!”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亲亲夫人,没想到她会如此狠心。
“哼,好好想想你想睡几天的书房。”游听双拽着小儿子款款离开。
郑年苦着脸,在宋家和司农寺来回奔波,为了重回亲亲夫人的怀抱,他几乎日夜都在翻看司农寺的账册,力求从其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同一时间,连章也带着连界找到了云沐琰。
宋成杰对祁潼的诬告中,最大的破绽便出在云沐琰身上,一切关于祁潼通敌叛国的假设都建立在“祁潼明目张胆地带回一个敌国人”上面。
只要这一点能被证伪,其他的也就无关紧要了。
连界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沐琰,手指托着下巴,意有所指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是大豫人。”
云·确实是大豫人·沐琰:“……”
云沐霖:“……”
连章一拍自家不省心弟弟的脑瓜子:“现在就是要想该用什么证明他是大豫人。”
然后连章有些歉疚地看了眼云沐琰,很是抱歉地说道:“抱歉,为了救祁潼,不得不如此行事,希望兄台能够体谅。”
在连章和连界眼里,云沐琰就是地地道道的林邑人,突然要人家抛弃自己的国籍转投灭了他家国的大豫,属实有些不厚道。
云沐琰:“……哈哈,我能理解……”
云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