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潼不是不知道原主的年纪,只是之前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加上她身边也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她就觉得自己也差不多是快及冠的年纪。
现在仔细想想,我滴个老天爷,朝廷雇佣童工,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砸,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
“那个就是揭发了司农寺贪污案的祁大人吧?”
司农寺……贪污……祁……
祁潼用余光扫视周围,悄咪咪地观察到底是谁在偷偷议论她,不一会儿便瞧见角落处冲着她“指指点点”的两个小老头。
他们身上未着官服,但周身的气质也能看得出来不是九品小官。
五品以上官员皆要上朝,她却对他们毫无印象,估计官职在六品左右。
“是啊,真是后生可畏,还未及冠的年纪就已经是司农少卿,前途大好啊。不像咱们两把老骨头,唉……”
“时也,命也。”
“是啊,老了,也该认命了,咱们呐,总是遇不上好时候。”
“别提了,今年旱情如此严重,皇……算了,居然还敢主动攻打林邑,这不是雪上加霜,纯纯添乱嘛。”其中一人捶胸顿足,怒其不争。
祁潼听得认真,无意识夹了一块芹菜进口,难吃得她差点吐出来。
连章瞥见了祁潼痛苦的表情,视线在那盘芹菜上滑过,又看了看一口一块芹菜、吃得格外香甜的连界,伸手一把将最后几块都夹到连界碗里:“爱吃就多吃点。”
“?”连界一头雾水,大哥何时变得如此体贴了?
祁潼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芹菜,连喝了好几口热茶,才觉得缓了过来。
好在这一桌上坐着的不是连家三兄弟就是三兄弟的至交好友,都不在意祁潼和连章算得上失礼的举动。
祁潼清了清口,状似无意地问道:“今年的灾情很严重吗?我在交州倒是感觉没什么异样。”
连章的好友户部侍郎祝鸿然咽下嘴里肥得流油的肉片:“交州那边一切正常,只是关内大旱,四至七月,久旱无雨,百姓颗粒无收,即便朝廷开仓放粮都还是饿殍遍地,你说严重不严重。”
祁潼:“……”
她不是学历史的,对这些并不了解,只是偶然间看小说时得知了贞观年间灾患连绵,却是没注意到李渊在位期间也有天灾。
‘浮光,李渊在位期间发生了哪些天灾?’
【李渊在位期间发生的天灾如下:
武德元年(618年):关中地区发生蝗灾。
武德二年(619年):京师大旱。
武德三年(620年):从四月到七月,关内一直干旱无雨。
武德四年(621年):关内大旱。
武德五年(622年):洺州发生大水灾,冲毁房屋,淹没农田。】[2]
今年的情况恰好和她原本世界中的620年对上了,也算是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
‘浮光,洺州在哪儿?’
【唐朝时期的洺州位于今河北省南部,治所是永年县,在今……】
祁潼托腮:看来得早做准备了啊。
……
“祁潼。”威仪的声音自上首传来。
祁潼如梦初醒,抬眼看去,就见皇帝的脸,不怒自威。
她连忙走出队伍:“臣在。”
靠,上朝的时间也太早了点,居然站着站着就睡着了,甚至还梦到了连界过生日那天。
这是她自出狱以来第一次上朝,时差确实没调整过来,之前在监狱里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得太安逸,搞得她都有点适应不了当牛马的生活。
“你该当何罪。”
祁潼:“臣不知何罪之有?还请陛下明示。”她最近没干啥啊,怎么又有罪了?这次又是谁在害她?
“哼!”皇帝重重哼了一声,场面僵持一会儿后,他才接着说道,“曲辕犁此等利国利民之重器,竟敢藏着掖着、瞒而不报,你该当何罪?”
祁潼:“……”
他爷爷个腿儿的,她倒是想说,但之前不是上朝第一天就被逮进天牢了吗,天晓得你咋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臣,罪该万死。”笑一下蒜了。
“那朕罚你,可有异议。”皇帝面上没有半分笑意,也没有半分怒容。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那是群臣悄咪咪地偷看别人的表情。
“谢陛下惩戒,臣绝无二话。”死就死吧,真是伴君如伴虎,她确实不适合在官场混,还是让她重开回现代玩手机吹空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