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刚从夜蛾办公室走出来,准备转身回宿舍整顿一番。好迎接夜蛾刚交给她的几天之后的新任务。
说来也奇怪也命大,回想当初,即使甚尔射出的子弹相差几毫米击穿心脏,可当时不管是记忆中的感觉还是身体的反馈,无一不在告诉她命不久矣。
可是为什么?子弹取出后,她不光没有死,反倒是一点点“起死回生”了呢?不仅如此,她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相比之前变得更加强韧,对咒力的运用也变得更加灵活。
在京都姐妹校交流赛时,那个女人好像曾经说过,她的老祖宗都打不过她。
莫非这是九条家遗传的体质?
可是,这不可能啊,如果真是这样,朔夜的母亲不可能死掉。
正当朔夜低头沉思这次伤势给自己身体的变化时,却不料,她的背影被某个找夜蛾的白毛远远捕捉。
六眼传给他的信息向来不会有错,五条悟神色震惊,但很快手脚就下意识地快步走向朔夜的背影。
许久不见,相比记忆中的模样,五条悟丢掉了小圆墨镜,用绷带绑住了眼睛,头发被迫立起,全然不见之前的柔顺。
朔夜是无法理解这番用意的,因为她根本没认出来眼前气势汹汹走过来的这个奇怪白毛是谁,她认五条悟向来是仰仗那副小圆墨镜以及他夺目的蓝眸。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朔夜眨眨眼,一脸平淡,“你谁?”
这说的叫什么话,她死了难道还能站在这吗?
“你该不会……狗血地失忆了吧!”五条悟惊恐地捂住嘴。
听到这番莫名其妙的言论,朔夜已经认出眼前这个长得像羽毛球一样的人物,就是那个特别招人烦的五条悟。
她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嫌弃,懒得理会这个奇怪的白毛。准备转身就走。
至于之前朔夜的忐忑?
不好意思,当她见到这个白毛时,那点可怜的愧疚早已荡然无存。
可五条悟不死心,放缓脚步,走在朔夜的身侧,一点点和朔夜攀谈。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什么时候醒的?”
“一个月多前。”
朔夜毫无防备,下意识地将答案说了出来,可说出口后,身侧人的脚步突然停下,气氛突然变得沉重。
“醒了为什么不回消息。”五条悟扬着唇角,似笑非笑地说。
“因为没必要。”
眼前的景象突然转了个圈,背后传来墙壁冷硬的触感,微凉的温度,让朔夜不禁地打了个冷颤,一股清冽的气味侵略性地靠近并钻入朔夜的鼻腔,初具棱角的下巴近在咫尺,但那双水润粉嫩的唇瓣却崩得死死。
突然被五条悟用双臂禁锢在墙壁,在她的印象中,她和五条悟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过近的距离让朔夜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可被五条悟一句话弄得没了心思。
“你没有心吗?”五条悟语气低沉,暗藏着隐隐的怒气。
朔夜不明白他这股莫名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认为五条悟是突然抽风。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他的语气更加不善,即便是隔着层层的绷带,朔夜也能感觉到那双蓝眸里含着的不悦。
鸡同鸭讲。
朔夜本就不算脾气好的那一类,很多时候她表现淡淡的,那都是因为无所谓。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可以任由被人劈头盖脸地质问,而且还不讲请来龙去脉。
“放开我。”朔夜皱着眉头回瞪。
“不放。”五条悟无情拒绝。
“本小姐没时间跟你胡闹。”
说着,刚想借着娇小的身高从五条悟的臂弯处逃跑,可事与愿违,还没等她把身子钻出来,朔夜就被五条悟直接拎起衣领。
悬殊的身高差让朔夜在五条悟的手中,显得像一只炸毛被拎起脖颈的猫。
就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此时朔夜也上来了大小姐脾气,在五跳舞的手中左右摇摆,反复挣扎企图让他脱手。
可五条悟始终将她的拎得稳稳的,并对小猫的怒气视而不见,他冷凝着一张俊脸,将人一路拎到医务室。
嘭的一声,五条悟单手推开医务室的大门。
正在给七海治疗的家入硝子,扭过头怒气冲冲地指责摔门的罪魁祸首。
“说过多少遍了!对我的门温柔一……”
可当她看清五条悟手里拎着的人后。
家入硝子愣住了。
手中紧握的纱布和镊子应声落地,金属碰撞瓷砖发出清脆的响声,沾血的棉球从镊子尖处脱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沾染上许多尘土,变得灰里透白。
“朔夜酱……”硝子眼中瞬间蓄满泪水,重新见到“死而复生”的朋友,硝子只觉得无比庆幸。
在高专做医生的她,早已见过太多人的死亡。本以为早已麻木,可当她真的面对同期好友的死讯时,还是会下意识地手足无措。
今天面对的是相谈甚欢的前后辈,明天可能就是冰冷的尸体。虽然她总是告诉自己,咒术师的命运就是这样,可也从来没有设想过同期以及朔夜的死亡。
五条悟幸运地在临死之前掌握了反转术式,可硝子清楚地知道,不管有没有反转术式,她的咒术也无法让朔夜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