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姜以婳听出来了。自由的号角在她耳旁回响,多么的诱人啊。
但姜以婳不敢动,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跑了之后,不出三日,宋止便会查到沈瑜的头上。
她不希望有人因为这件事而被罚。
其实她待在宫里也挺好,有吃有喝有住。只是为什么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边沈瑜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完了,还专门多讲了些姜父的事情。
姜以婳的眉眼又舒展了些,过得好就行。
“苏忠敏,待会带沈侍读去库房挑件东西。”宋止淡淡道,又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姜以婳的脸,低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想要问了?”
姜以婳回过神,身体一僵,片刻后沉默地摇摇头。
沈瑜有些着急了,他想要再重复一遍,却在开头被姜以婳打断。
她拉住宋止的衣袖,声音软了几分,“我困了,我想回去睡觉。”
说着眼尾还泛起了水光。
“好。”
宋止牵住她的手,两人的衣摆被风吹动,缠绵不断,分分合合。
——
这一日的阳光很好,寝殿的门被大敞着,迎接着阳光的到来。姜以婳瘫在椅子里,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里。
脚踝上的链子正好够姜以婳在殿内活动,但出不了门。
“小姐,你又瘦了。”
云舒站在她身后,用着木梳梳着她的头发,可以清楚地看见姜以婳胸前突出的肋骨。
姜以婳笑笑,没有回话。
闷在屋子里的日子多了后,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光下甚至有些透明,显得格外苍白。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把树枝上的鸟儿给吓飞了。
她要是也有翅膀就好了。姜以婳漫无目的地想着。
“小姐,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云舒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她有些好奇地往外边瞅,脚尖都垫得高高的,马上都快要摔倒了。
姜以婳微微点头,顺手把手绢盖在自己的脸上,遮住刺眼的阳光后很快便沉入梦乡。
这段时间她的睡眠时间直线上升,就像是得了睡梦人症,怎么睡也睡不醒了。
等到再次醒来后已经是傍晚了,云舒端了个小马扎坐在她身边,低头绣着东西,看着像是个布玩偶?
云舒咬断细线,不经意间和她对上视线,惊喜道:“小姐你醒了啊!”
随后云舒兴致勃勃地把小马扎又往姜以婳那挪了挪,低声说道:“是一个宫女和侍卫私通,被发现啦。然后那个侍卫不认账,把那个宫女气撞墙了,死啦。”
“满头都是血。”说到这,她的五官皱了皱,满脸的不理解。
姜以婳点了点云舒的额头,“真是什么都敢看。”
云舒捂着额头,委屈道:“原本没想看的,结果那个宫女的身影太像小姐了。我一下子魇住了,就去凑近看了。”
说完她又捂住自己的嘴,“呸呸呸。”
眼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
但好在寝殿内除了他们俩人,再无其他人。姜以婳嫌弃被人看见自己脚上带个金链子,第一天开始便让宋止把宫女全都驱散走,只有吃饭洗漱的时候宫女才会进来。
这几日又恰逢宋止政事繁忙,天天与大臣泡御书房。
天时地利人和。
姜以婳一怔,她起身绕着这个殿走了一圈又一圈,看着这座寝殿,忽然产生一个疯狂的想法。但她从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何冷静。
“那个宫女的尸体怎么处理了?”她听见自己这样问道。
“给随便卷了个草席,就扔到乱葬岗了吧。”云舒老实巴交道:“没人愿意去沾那个晦气给她挖坟。”
“云舒,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要那个尸体。”姜以婳握住云舒的手。
“小姐,你是要——”云舒的眼睛亮了亮,立马点头答应下来。云舒虽然是姜以婳身边最亲信的人,但从来不狐假虎威,平日为人和善,没事干便会帮人搭把手,长久以来自然是积累了不少人脉。
要个尸体而已,轻轻松松。
——
月明星稀,宋止披着月色赶了回来。
远远就看见寝殿内还亮着灯。他偏头问道:“娘娘睡了没?”
“回陛下,没睡。”守门的小太监毕恭毕敬道。
但宋止还是放轻了脚步。
昏暗的灯光下,姜以婳瘫倒在软塌上,凌乱的裙摆漏出泛着莹莹白光的小腿,脚趾珠圆玉润,看得宋止牙根痒痒,想要咬上一口又一口。
“你回来了?”姜以婳听见脚步声,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脸颊微红,整个人软得不像话,声线像是在舌尖滚动的糖。
宋止的脚步顿了顿,眼底的柔情漾了起来。他低声道:“怎么不去床上睡?”
姜以婳还有些迷糊,半眯着眼伸出胳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