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太感兴趣,她会说:“我一般买那种,觉得它不那么…”
如果是没用过的,她就直接发问:“你觉得它哪里好?和我说说,说不定我也试试,可能也很适合我,这样我们又多了一个同款。”
常月明发现,事情和他预想的有些不同。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带岘青了解他,结果不知不觉间,他也被动地了解了岘青的喜好。这个女人竟然不动声色地“挂着羊头卖起了猪肉”,三十六计用起了“美人计”。
在试吃水果的区域,岘青站在那里品尝楼兰蜜瓜,还和超市的服务阿姨聊得热火朝天。她夸阿姨蜜瓜切得好,大小适口,蜜瓜也香甜,乐得阿姨一下子串多了好几块给她,还招手向常月明表示:“小伙子,你女朋友很喜欢,带两盒走吧?”
常月明只得推着车绕过去,左手接过两盒蜜瓜,右手赶紧拽走岘青。他低声说:“我一般不买这种盒装的,都是买完整的回家切,会更干净一些。”
岘青笑嘻嘻地回应:“好啦好啦,知道了,一会儿都给我好了。”她虽然听完他的规劝,但拒不改正,让常月明有些无奈。
两人就这样一边逛一边聊,从零食区到水果区,从日用品到饮料区,几乎把超市逛了个遍。等到天色渐暗,他们才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慢悠悠地往学校走去。
回到学校后,刘岘青提议去西街吃麻辣烫,常月明却兴致缺缺。刘岘青见状,便说:“那你坐旁边等我吧,我也吃不多,不会太久。好吗?”
常月明想说,不好,傻坐那里像个苕货,他绝对不要。他虽不乐意,但看了下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刘岘青打趣道:“你这个木表情,跟我重新画的变脸娃娃一模一样,下次拿给你看!”她笑得前仰后合。
然而,一坐到麻辣烫摊前,刘岘青便全然忘了自己“吃不多”的承诺。她不仅自己吃得津津有味,还特意为常月明点了一碗汤,叮嘱老板不要放蒜和香菜。
摊位上人多比较吵,她凑近常月明耳边,轻声说:“你干坐着多尴尬,我给你点些新鲜的菜,随便吃两筷子吧。”
常月明无奈,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刘岘青拐来吃上了麻辣烫。关于不放香菜和蒜是今天在超市里才了解到的,也算现学现卖了。
刘岘青喜欢吃溏心荷包蛋,竟然能一口气吃掉两个。她还抱怨本来第二个是煮给他的,谁知道他死活不要吃没煮熟的鸡蛋,导致她不得不吃掉两个,白白占了肚子,耽误了她吃其他更多品种,这个女人的强词夺理和不可理喻原来都等在这里了。她还喜欢细粉丝和金针菇,特意多要了一个碗,将选好的食物先放到公用碗里,让常月明挑选喜欢的尝尝。
麻辣烫的摊位是大圆桌围坐的,选择的食物由坐在中间的老板挑出来夹给你,类似于与陌生人拼桌吃火锅。尽管食材的是否清洗干净和是否新鲜存疑,但考虑到食物都由汤水煮开消毒,如果不排斥和不熟悉的人拼桌,天冷吃这个挺暖和的。
刘岘青根本都不存在“吃不久”就结束,这个大骗子吃到一半起了兴致,竟然跑去买了一小瓶子桂花酒,她给常月明带了一瓶水,因为他吃了一会儿和她小声蛐蛐:“这汤水里肯定给了很多味精。”她马上接过话:“下次不带你来了,嘘,就吃一次,不要扫兴嘛。”
虽然岘青嘴巴这么说,但还是记得给他带了温热的水。这些都让常月明甘心闭麦继续等待,他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把岘青推荐的食物都尝了一下,除了不理解为什么岘青要在自己碗里放醋。
刘岘青解释道:“下次你煮方便面时放点醋,特别是香辣的,味道会更鲜。”听她这么一说,常月明让她给他碗里来一筷子酸东西试试,她笑着说:“你自己夹吧,我没所谓的。”常月明夹了粉丝尝了一下,虽觉得多了一点拐弯的味道,但并未觉得特别惊艳。
常月明又让岘青给他倒一些桂花酒,这个冬末春初的晚上,一对饮食男女就坐在热气腾腾的锅边,你来我往。
吃完麻辣烫,两人沿着西街慢慢走回学校。春夜微凉,街边的灯光洒在有点小坑洼的沥青路上,映出两人并肩的影子。刘岘青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常月明说:“我们去看电影吧?西街铁门旁边新开了家电影厅,全天候都放电影,听说挺干净的。”她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着光,带着几分期待。
常月明点点头,两人便朝电影厅走去。两人并不急着回宿舍,似乎都想多陪对方一会儿。那是一家私人电影厅,每场容纳不到30人,放映厅不大,环境不错。看墙上屏显里当日电影播放安排的滚动条,它全天循环播放着中外经典电影,当前正在播放的是《大话西游》。两人进场时,电影已经放了十五分钟,他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昏暗的光线中,周围零星坐着几对情侣,现场安静只有屏幕里传出影音。
岘青虽然看过这部电影多次了,但是好东西总能轻易牵人入场,她很快被抓进了电影,过了一会儿,常月明侧过头,轻声问刘岘青:“你用了什么香水?味道挺好闻的。”刘岘青被打断,从屏幕上挪开眼睛,回了一下神,去寻回他的问题,低声回答:“是银色山泉。”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常月明也跟着笑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常月明递给她的那包得宝樱花纸巾。刘岘青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试了好多香水,最后发现这个的后味特别像那包纸巾……”常月明挑了挑眉,故作不信:“真的吗?我闻闻看。”
刘岘青把袖口伸到他面前,常月明轻轻拉住她的袖子,顺势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他凑过去亲了岘青的额头,岘青本来喝了桂花酒微微有点热的脸,轰一下仿佛要烧起来,她靠近了一些,两个人换了不别扭的姿势,轻轻的吻住彼此。
常月明用牙齿轻扣住岘青的上嘴唇,用舌尖轻轻的抵住吸拂她的唇瓣,中间它又寻到她的舌头纠缠了一会儿,他的吻轻柔,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引导。常月明动作很小心,偶尔停下来,观察她的反应。
常月明的手早从她的袖口滑进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他感受到岘青拉紧他,就停一下再继续。他的掌心温热,指尖偶尔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她的感受。两个喝过酒的人好像起了脑雾,时钟上的所有针都缓了半拍。
岘青本来不太会,但是他有意带着她,就像在超市里,他带她了解着自己的喜好,她跟着他的节奏,有时你先,有时我先,两人的吻从轻柔变得缠绵,舌尖偶尔纠缠,又很快分开,像是在玩一场默契的游戏。电影的光影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银幕上的故事仍在继续,但他们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