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凑成小团体,本来没关注筒子楼下的小动静,直到警车大规模的出现,才走向阳台往下看。
为首的男人姓张,底下两个兄弟都叫他老张,一下看见了人群里的黎星。
“这娘们有点眼熟啊。”
另外两人闻言凑了过来,看到黎星那张遮住一半依旧漂亮的脸,贱贱的笑了两声,“这种漂亮妞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老张你想得手可得小心,那边上都是警察护着呢。”
他满脑子淫邪东西,老张可不是。
他能成为三个人中的有话语权的领头人,靠的就是脑子。
有一句话老张听进去了,这样漂亮的人,他如果见过就不该忘,除非他对她的记忆被什么更大的事情覆盖了。
老张皱着眉头思索着,猛地想起一件事,再看黎星时,目光全然变了。
“我想起来了!”
另外两人凑过来,以为会听到个艳情故事,结果老张却说。
“我在老板那见过她。”
老板。这两个字一出,两人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再不敢用轻佻的眼光去看黎星,“她跟老板有关系?”
“我只远远看过她一次,所以才没第一时间认出来”,老张回忆起当时的画面,道:“那天我当司机,送老板去西大街的一家花店,她是那的老板。”
剩下的事老张没说,却依旧心悸。
他记得林南去花店时的表情,跟往日的阴沉完全不同,开心的像是正常的年轻人。
后面他还当过一次司机,同样是去花店,不过在更远的地方停下了,根本没看到店主。
那天给老张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一向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老板竟然露出了半只手和少许手臂。
“麻烦了。”
他长叹一口气,把手上捏着的扑克牌摔了,点燃烟草吸了两口。
“她在这,老板很可能会关注这,我们得尽快把货转移。”
另外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妈的,怎么第一次私活就遇到这种事,我就说小孩子的生意不好做。”
“闭嘴!”
老张凶狠的骂了一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把嘴闭严了!”
隔墙有耳,若是被老板知道他们背着组织接了私活,生死难料。
“事已至此,先保住货,警察盯上这个地方了,我们先转移。”
老张只能庆幸,还好他警惕,早已经把那孩子运到‘仓库’去。
牧场。
沈尔东抛出手术刀,扎在徐术的脚边,“现在能谈了吗?”
两人身上都挂了采,滴滴答答的血落在地上,迅速被褐色的土壤吸收,成为土地的养分。
徐术手臂上划开一条长且浅的口子,出血量更大,却依旧能畅快笑出来。
“把我的牧场搞成这样,你想谈什么?”
“谈谈魏禅的事。”
沈尔东随意按在上口上方的位置止血,一边道:“魏禅的肺在你那,对吧?”
肺是他割掉的,沈尔东也知道这东西的后续去向,是大都市的一家黑诊所。
照理说,进了黑诊所的器官,多半会成为另一个人身上的一部分,但他调查过后,却始终没发现几个月内做过肺移植的病人。
诊所的肺已经消失了,有人带走了它。
沈尔东不能让这东西继续存在。
没能成功交易的东西很可能会变成证据,影响东方医院和他本人。
“把肺给我,我就烧掉魏禅前两次手术的具体数值,怎么样?”
徐术捏着他的把柄,他手里同样有徐术的把柄。
魏禅重新缝合的身体中,同样是丢了东西的,不过因为太细微,魏禅之前又割过大量的器官,法医才没发现。
如果沈尔东把前两次手术留下的具体数据提供上去,他们便会立刻发现,他身体中少了什么。
徐术笑得更大声了,“那种东西,随便你。”
反正魏禅已经证实为屠夫所杀了,缺不缺器官只对警方的证据链有影响,跟他有什么关系。
至于那块肺,“看来你也知道这块肺能断你的前程。”
徐术收敛了夸张的笑容,随意甩了甩手,拎起一侧的锄头。
“那就离黎星远点,别让我在看到你从她身边出现。”
沈尔东挖了挖耳朵,“一个连环杀手警告我别靠近她,哈,笑话,这话该我说才对,离她远点,别让你身边那些苍蝇在靠近我的花。”
徐术的眼睑垂下,手捏紧了锄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沈尔东知道他在看什么,“怎么?想杀我?行啊,来杀!”
他像是悍不畏死一样,敞开胸膛,“你猜有多少人知道我在你的牧场,又在一路上留下了多少证据?”
“只要你动手,那位护花使者立刻就能得到完美的证据,处决你。”
徐术瞥了眼走到他身侧啃草皮的羊,忽视了他的威胁,转而抓住他话中的字眼。
“护花使者,你该不会是在说乌赤吧?”
他的嘴角像上,语气向下,“死人可做不了护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