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中的东西杂乱,原本规整的草皮缺了一块有一块,参差不齐,还有不少地方有掘土痕迹。
这情况像是糟了贼。
黎星跟乌赤一齐进入,走了许久,才在花园里找到徐术。
他看上去比刚才遇见时更加狼狈了。
身上多了几条见血的伤口,用绷带简单的包扎了,正在整理花园。
这片漂亮的花园此刻也不复之前,花朵死了大半,像是被人刻意毁坏的,花瓣满地好些被踩烂了混在泥中。
“徐术,你还好吗?出什么事了?”
他身上有些小伤口干脆没包扎,能看出是利器所伤。
黎星一下联想起了沈尔东身上的伤口。
怎么这么巧,这两人同时都受了刀伤。
“沈尔东来过?”
她问出这句话,乌赤略感意外,闭上嘴咽下想说的质问,准备先听听徐术如何回答黎星。
徐术抬起那张青紫痕迹明显的脸,“你碰见他了?”
“乌探长去了急诊,我在那碰到了沈院长,他说他出了车祸,身上受了不轻的伤。”
徐术顿时笑了,扯开红肿的嘴角。
“车祸,那沈院长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把车开到了牧场的院子里,在我还未在的时候。”
他顿了顿,看向黎星身后的乌赤,“乌探长,这算不算私闯民宅?”
“算”,乌赤随手拈了点泥土,“你要报案吗?”
徐术扭头刨了几锄头,“沈院长赔了我不少钱,看在钱的面子上,算了。”
黎星扶起两朵还算完整的花。
听徐术的意思,他身上的伤确实是跟沈尔东发生矛盾造成的。
沈尔东骗了她。
黎星并不意外,沈尔东本就满嘴谎话。
她只是好奇沈尔东为何会隐瞒此事,又为何要找徐术的麻烦,把他的牧场搞成这样。
“这些花救不活了,等你养好了伤,我送你一些。”
徐术把他精心栽下的花朵一支支刨出,诺大的花园,只剩下些灌木和十几朵幸免于难的花,看上去可怜兮兮。
黎星知道他有多喜欢花。
任何一个爱花的人看到这副场面都忍不住痛心,何况这些都是他精心照顾养出来的。
“谢谢你小黎。”
徐术对她笑了笑,“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黎星看向乌赤。
一直站在黎星身后的乌赤上前几步,“是我找你。”
“沈尔东为什么来找你,你应该清楚吧。”
徐术当然清楚,不过这些不可能告诉乌赤。
“你该去问他,我怎么知道。”
徐术面色不变,糊弄乌赤。
乌赤道:“沈尔东毁掉这么多东西,你就这么算了?”
“我都说了,他赔了钱。”
徐术扔出一张卡给他。
那是一张不记名的卡,上面直接贴着密码,“卡里有十万,足够赔我的花园了。”
乌赤把卡还给他,迈着步子到羊圈绕了一圈。
里面的羊看上去少了不少。
黎星也发现了,“徐术,你把其他羊关到别的地方了吗?”
"没,剩下的跑出去了,等明天头羊会把它们带回来。"
徐术顶着这张脸解释,黎星实在看不下去,从工具间拿了那瓶用过的酒精。
“你的伤口就这么露着?坐下吧,我替你擦擦,至少别化脓。”
徐术听话的坐下了。
乌赤看了他一眼,跟进了工具间。
他的眼神没放过任何一样东西,把里面的每样工具都仔细看过,眼神最后才落在给徐术涂药的黎星身上。
“还没涂完?我来?”
徐术“呵”了一声,两人的目光相撞,都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
黎星替他涂药,对他来说是享受,在乌赤眼中,恐怕就是折磨了。
徐术偏不遂他的意,拉住黎星的手腕,“小黎,伤口痛,慢慢来。”
他的得意藏在眼神中,朝乌赤射去。
此刻□□的痛苦如此甘美,黎星触碰的每一下都像是奖赏,痛和痛快并存,让徐术的精神撕裂成两部分,身体的肌肉因为痛苦收紧,毛孔却因为爽快张开。
连带激活了汗腺。
明明已经过了盛夏,天气不再燥热难耐,他却还是汗津津的,握着黎星的手掌心都带着潮湿。
就像一只被蜜蜂蛰了的小熊,即便疼痛,可吃到了糖,一切都变得可以忍耐。
黎星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
她以前没怎么替人处理过伤口,因此做的格外小心。
徐术说痛之后,黎星的力道放的更轻了,像是飞落的蝴蝶,偶尔停在他的皮肤上,又很快飞走。
把表面那些明显的伤口处理好,黎星轻舒一口气,眼神微微向上。
她瞥见了徐术的耳朵。
自她送给他起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环此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