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不为所动,挂着一张阎王面孔,一定要剁了人手的样子。
心里却有些忍俊不禁,心想梅寒演得太假了,这紧急关头还容得他干站在那儿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说完了还为他开脱一句,一副着急又不是很着急的样子,怪是矛盾。
幸而其他人没注意到异样,都急急忙忙来啦沈川。
沈川力气却是大得出奇,几个汉子拦他都没拖慢他步子,反教他一只手就扒开了,气势汹汹往山洞那头走。
沈川一言不发地提着人到山洞,劈手拿了一把菜刀。
想着把人按在砧板上剁手太膈应,又提着人往溪边去。
“大当家的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杨大地见人铁了心要剁他的手,吓破了胆,鼻涕眼泪糊了满头满脸。
“这是咋了?”蹲在山洞里吃野菜窝窝头的邵元,见着这么多人闹闹哄哄地来了又要走,也看热闹地跟了上去。
听得人说了事情起末,便道:“那是该剁了手,剁一只还不够,反正也不干活,两只都剁了得了。”模样不似作假,是真这般认为的。
别看他一脸络腮胡五大三粗的,却是寨子里除了梅寒外唯一一个识字的,连孔方金都只认得自己名字。沈川就别说了,这边的字一个不认识,切切实实的睁眼瞎。
这些日子都是邵元给众人记干了多少活,杨大地又是谎报又是多报抢功劳的,烦死个人。这厢人遭了殃,他自是乐得看热闹。
梅寒眼皮突突地跳,不是说做戏杀鸡儆猴、不真剁手吗,怎么瞧沈川那架势不像是假的?
梅寒急了,怕人火气上头真干出不可挽回的事,也跟着其他人去拦沈川。
沈川如入无人之地般走到溪边,啪一下将杨大地一只手按在一块大石上,举起那把冒着寒光的菜刀。
“大当家的!”
“沈川!”
千钧一发之际,梅寒猛地抱住沈川使刀那只手,“你砍了他的手让兰哥儿怎么活!让兰哥儿养他不成!”
杨大地两眼翻白,一下晕了过去。
沈川动作一顿,收了力道。
他虽不剁手,也是想让杨大地吃痛的,算他晕得快。
梅寒冷汗都下来了,赶忙抱着人退开一步,“念在他是初犯,此前寨里没定这个规矩,你就放过他吧,啊?”
孔方金捂着心口回神,也心有余悸地跟着道:“大哥你放了他这回吧,再有下回绝不轻饶他。”
其余人不敢说话,后怕地望着沈川。
“别啊,有一回就有无数回,大哥下不去手就让我来,我剁了他。”
沈川冷着脸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邵元直接上手去拿菜刀,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孔方金两眼一黑,忙挡开邵元,“还嫌不够乱的?你火上浇油做什么!”
沈川没让邵元把刀拿了去,他瞧着他这三弟是真会剁手的,剁两只。
“先前寨里没这规矩,我就放他一回。”沈川厉色扫一圈,见人都望着他,继续道:“但今天过后,不管是杨大地还是谁,只要敢动歪心思手脚不干净的,就是一个铜板一根野菜,手指头也别想要了。”
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大人小孩都一样,要是小孩犯了事,你管不了就让我来管。”
这是真立规矩了,钱和物都包括在内,小孩也别拿懂不懂事那套说辞来搪塞,不懂事沈川就让他懂事。
他就不信拳头到位了还有不懂事的。
虽沈川成日泡在山里不如何管事,寨里事务基本上都是孔方金和邵元管,但只要沈川开口了,还是得听他的。
众人一凛,都记在了心里,纷纷道晓得了,心里不约而同想着要更加管好自家孩子了。
也有人小声说会不会罚得太重了,都教身边人怼了回去。
就是罚得再重,只要你不犯,那不还不是罚不到你身上去?除非你本来就心思不正。
再说村寨里偷鸡摸狗的人被抓了也有被打断手脚的,虽更多遭贼的人家想着乡里乡亲的不把事做绝,但沈川立的规矩是不错的。
便没人敢多言了。
孔方金赶忙让人把杨大地抬回去,别在这儿触霉头,怕沈川看了又升起火气来。
抬人时才发觉,这杨大地不知何时尿了一身,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