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来,直视着伊万的眼睛。
“我的搭档,可这是现实。”我说,“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是在玩文字游戏,那些人灵感太低,因此可以肆意地呼唤那些名号而不用担心自己受到伤害,但即便如此,当一个邪|神爱好者站在我面前,询问我相关的知识的时候,我还是会说这会对他造成伤害。就像我对乔探长说的那样,但要是我所说的事情能让人活下去,我会说的。这是我现在的想法。”
也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我正在把我经历的写下来,并且期望一个陷入危机的普通人能捡到它并借此逃离危机……天啊,我希望你们能被隐瞒一辈子,无知的快乐可比恐惧的痛苦好得多。
而且这就是他做出那些行为的原因?因为觉得相关的知识已经在人们之间流动?多么可笑的想法!他自己不也说我们是给别人讲述僵尸真正存在的人么?故事和现实之间隔着的可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我只是想问问你会不会觉得古怪,因为……我们对知识进行封锁,但现实是不少人都知道那些神灵。”伊万看起来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干嘛要封锁呢?”
“原因你刚刚说过了。”我感到无法与他交流,“故事是故事,事实是事实,我们不说,是因为人们无法接受故事里的东西存在于现实。每年退学的学生当中有百分之九十的退学理由是他们觉得我们是疯子!”我的声音高了起来,“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看恐怖电影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搞邪|神崇拜!你不能因为一小部分人知道我们所知道的,就默认把知识告诉所有人是无害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快乐地无知地活着呢!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这难道是什么很矛盾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可觉得奇怪的?就因为有一部分人知道、所以我们就要把所有的真实都告诉他们吗?如果你把知识换成国家机密,你会发现你说的话非常地莫名其妙。”
“他们迟早会知道。上网看看消息,又或者朋友说‘嘿你要不要来玩个游戏’。和国家机密不一样。”伊万摇头晃脑地说。
我感到我的头开始痛了。
“跑团游戏可不是常识。”我咬牙切齿地说,“够了,我不想和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合不来。现在去问问娜欧米教授在哪里好吗?我想朱蒂要我们找的是她在梦境世界的投影。但我听说她住在阿卡姆是因为她入梦的时候被抓住了……难道她停留在了这里吗?”
伊万似乎颇受打击——我对他的耐心快要消失了。
“我只是想和你多进行点讨论,你很喜欢学术性的问题。”他说,“而且我们是搭档不是吗?我们应该很合得来。”
“别那么孩子气,伊万。”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不想和你进行讨论,因为那根本不是讨论,是彼此之间都希望对方认同自己的争吵。继续进行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不想赞同你,而你很显然也不想赞同我。为什么不把这些时间和精力放在任务上呢?”
伊万沉默地跟在我的后面,而当我转过一个拐角,心想下一步该去哪里打听消息的时候,他又突然说话了。
“我认为你说得对,我对问题的思考太片面了。”他说,“虽然有人知道,但我们还是有责任闭紧嘴巴。”
“天啊,伊万。”我说。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们是好搭档,对吧?”
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没力气生气了。
“是的,我们是好搭档。我们一直都会是的。”我说。
伊万咧开嘴,露出一个笑。
“永远。”他说,“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好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