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忱年想到她当时头也不回地骑着车扭头就走了。一顿,在她要张口时装没看见的低头踩上车板后走了。
……
岑昭看到周忱年心头一梗,她本来昨天一天不舒服,安慰自己今天早上好了。又瞬间翻江倒海。
岑昭握着自行车车把,周忱年装没看见她的不打声招呼从她身边骑过去。
岑昭没说话。过了一会,她出神后慢慢骑上车,去学校。路上在想她那天做的对吗?
其实不对。
她有时太极端了,就算不把她当真朋友,因为她妈对她好又怎么样,岑昭不是跟他们认识很多年的,不熟,因为她妈照顾她都很正常。她没见过真不把你当回事的会对你客气。
她为什么要那样。
但她那天回去后编辑了两个多小时的微信跟方明解释道歉……
方明拉黑了她。
岑昭喉咙不舒服,到学校车棚里,她低头停车锁车,感到喉口忽然一片冰凉。
浑浑噩噩进教室,赵然跟叶玲玲说好了的换位子,要跟岑昭坐。
岑昭陷在越来越燥,浑身不对劲的情绪里,他们说什么没听清没在意,跟着他们大声的话和聊天的节奏把寒假作业拿出来教课代表。老康过来上课,穿着一件白色羽绒。
岑昭看他像看千里之外,很遥远的人。
他开班会,说形势严峻!!
班上鸦雀无声。
过了一上午,岑昭被赵然叶玲玲拉着去食堂吃饭。
——新年后过来的,第一顿饭。
岑昭勉强搭着话。
之后在很冷的冷空气里想她是不是可以请方明周忱年吃一顿饭?赔礼道歉。
岑昭以前没做过这事。
她擅长木讷沉默,确实也没什么事需要她这样后悔。
这事伊始变得不能回首,让岑昭抓耳挠腮的脸埋在班上桌子上,恨不得不想过就这么过去了。
她不能理解一个十七岁快要成年的人做事做成这样。
请他们吃饭吗?
怎么请。
岑昭想到到他们班上亲自说,态度诚恳了,他妈她没干过这事。
岑昭想到自己到他们班上,万一一下看不到他俩。她在众目睽睽下那样像罚站的站着。
她冬天衣服多,她也不好看,她也没胸。
她想到自己那样笔直像冤种的站着。
这不能回首的黑色情绪一直延续到晚上晚自习,赵然神经大条,终于有点发现,但因现在很多人情绪都自己消化,赵然不知怎么问。
赵然比岑昭晚自习后结束,在岑昭收拾东西回家时拉住她,赵然塞给她一个巧克力,小声问:“怎么了?有不开心的吗?才上学别不开心。”
“……”
岑昭低眼帘看她一眼,点头。
回家,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事,她受不了自己情绪的轻微发抖,到家附近的奶茶店想买杯奶茶喝。上一边的台阶前没注意到奶茶店前的大树旁坐着几个在共享自行车上无所事事的人。
店员问她喝什么?
岑昭看了说珍珠奶茶。
因为情绪不对,一天没怎么开口的她说错了好几个字。
她马上听见背后有人学她:“珍珍珍珠,珠奶茶——”
岑昭:“……”
岑昭回头,吊的陌生人才看她以为她很凶的凤眼,背后树荫下站着几个吊儿郎当的未成年和成年之间的人。
染着乱七八糟的黄毛,长得不丑,就是很坏。
他们扬起下巴问:“看啥?”
语气十分不屑。
岑昭一口气血往上翻涌,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上前挪一步时,这个一方窗口的店员姐姐及时叫住她:“妹妹几分糖?”
“……”
岑昭泪水莫名没出息在眼眶里打转,她想开口那刹想到自己结巴,五五分估计也说不好。
哽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臭什么表情,或不知道自己克制住的到底现在什么表情,握着拳头望着她一下没说话。
“……”她道:“七分可以不?五分也可以。”
“五五五分。”他们说。
岑昭要吐气时,店员对后面道:“七分,妹妹过来看看我们店活动。”
拉她到前面看广告,给她不动声色使了一个眼色。
“……”
岑昭陡地清明过来。跟社会混混讨,讨不到好处的努力冷静了,她装平静的对她说买个果饮给她妈。
买好了,岑昭往回走,把饮料挂在车把上。
姑娘一米七的身高,身形高,长相老实好看,其中一个男生忽道:“哎你叫什么?”
他伸出一条腿,场面瞬间有点混乱起来,夜晚,天是黑的,路灯是黯的,大大小小的店光色各不一,寥寥来往的人。岑昭紧张起来,看他们,“我,我报警了。”
他们嬉笑,还要上前说,那个他们为首的一个眼角有刀疤的少年拦着他们,看她说:“算了,你走吧。”
“你附近学校的是吧?放学回来就走这条路是吧?”
“你几年级的?”
“你高三的吗?!”
“……估计高三的。”
他们问三问四,在后面喊。
岑昭什么消极情绪开始都没有的心脏砰砰跳,真开始想她是不是要报警?他们什么意思?
岑宁春晚上没回来。
第二天,岑昭一大早醒来后发现自己精神差成这样还睡得他妈差点不知道醒。
在有限时间里她心脏狂跳地在家疯狂找口罩。戴上了……又拿下来刷牙洗漱,骑车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