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梁林清唇边不自觉沾了笑意。
高中时期的傅明雪就偏爱这些东西,被班主任没收的漫画少说也有十几本,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看,大方地借给同学们,即便被教训了好多次也乐此不疲。
除了漫画手办,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东西。油画,迷你沙盘,陶瓷器,色彩明亮而鲜艳,单单是看到这些东西,就能想象出来,它们的主人有着怎样充实而丰富的内心。
傅明雪是有自己的小世界的,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他好像就没有变过。
比起客厅里的梁林清,卧室里的傅明雪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还心存希望,在紧张地跟徐助打电话,防止梁林清听见,不得不压低声音:“还能订到票吗?什么?没有?明天呢?我不想去非洲……”
“我爹真的没有私人飞机什么的吗?”
徐助:“您知道的少爷,董事长最讨厌资本主义享乐主义那套东西。”
傅明雪快哭了,急得直跺脚:“好哥哥,我不想去非洲,我也不想留在潞城了,梁林清不会放过我的,今天没票也没关系,明后天也可以,只要有票我就能偷跑……”
电话这边的徐助被那一声“好哥哥”震得愣了一下,他担不起太子爷一声“好哥哥”,虽然他知道那只是太子爷随口一说的口癖,但心里还是无端皱起了涟漪。
“现在问题是你们怎么把我从梁林清眼皮子底下接出去?他看我看得好紧啊,一会儿你们来辆黑车假装绑架把我绑走行不行?”
“对,身份证,护照,谢谢你提醒我,我马上找出来随身带着……”
傅明雪一边回电话一边开始翻墙倒柜找身份证和护照,只要有这俩东西,哪怕在梁林清那委屈几天,日后也有机会跑。
“你在找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傅明雪猝不及防,差点膝盖一软跪下去。
电话被迅速挂断,傅明雪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我在,找一些衣服……”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梁林清抬手,指尖夹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傅明雪的身份证和护照。
傅明雪人都傻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证在哪?”
这是他家没错吧?梁林清从没来过没错吧?
梁林清抱臂,一脸无语:“你那核桃大的猪脑还能想到放哪?门口的钥匙匣里啊。”
对,钥匙匣。傅明雪才想起来,自己一般会把证件钱包这样零碎的东西和车子房子的钥匙一起扔匣子里,这样出门的时候方便一块带出去。
他不可思议看向梁林清,见鬼了吧,他一时间慌乱地都没想起来,梁林清怎么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梁林清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当着他的面将身份证和护照尽收囊中,嘲讽道:“还想出国?没门,现在你连市都出不了,还是收拾收拾,早点跟我走吧。”
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傅明雪终于绷不住了,差点哭出来:“梁林清,我操你大爷!”
————
半个小时后,梁林清看着还坐在地上哭嚎的傅明雪颇为无语:“祖宗,别嚎了,起来吧。”
傅明雪是真气哭了:“我不,我不要住你家,我讨厌三层的大房子,我讨厌家里全是人,你也别想来住我家,我不欢迎你,呜呜呜哇哇哇……”
梁林清蹲下来,无奈地看他:“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哭啊,傅明雪,出国一趟,回来真成娇气包了?”
想当年傅明雪跟他干仗的时候被他揪掉一撮头发,鲜血直流,而他眼圈发红,凶狠地好像要把人吃了,疼成那样,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梁林清还敬他是条汉子。
提起头上秃的那块头皮,傅明雪更伤心了。
是是是,他当时是挺坚强的没在梁林清面前掉一滴眼泪,可是之后当他在医院知道那块头皮以后永远长不了头发了,他当场就哭出声了。
梁林清蹲着,突然接了个电话:“嗯,都安排好了?现在可以过去了?好,马上到。”
傅明雪立马止住哭嚎,好奇:“咋啦?”
“走吧。”梁林清起身,“去看看新家。”
————
傅明雪没想到梁林清动作能这么快,一下午的时间,就让人收拾出一间小公寓。
公寓距离傅鸣玉家不算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面积不大,两室一厅,其中次卧还被改成了衣帽间和书房,也就是说,真正的卧室只有一间。
“我们俩……住在这里?”
梁林清点头:“你不是喜欢小房子吗,这个够小吧,满意吗?”
傅明雪:“没有别人?”
“你不是不喜欢佣人在家吗,当然没有别人。”
梁林清能乐意住这么小的房子?还没有佣人的伺候?他不会住几天就受不了然后回大别墅吧?
傅鸣玉转了一圈,看着面积巨大的卧室,和连床都没有的书房,人傻了:“梁林清,只有一间卧室,我睡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