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林清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他为什么要在明知是鸿门宴的情况下还敢孤身一人前来赴约。又为什么坐在这里,玩什么无聊的冷笑话游戏。
而昨天还站在他身边为他怼天怼地为他出头出气的傅明雪,现在坐在了他的对面,坐在自己的朋友那一边。
昨天感觉有多爽,今天就有多少落差。王王俞的存在就是在告诉他,他的待遇不是独一无二的,王澜王雅俞舟,他的朋友们,已经享受这样的待遇很多很多年了。
所以他们那声“老大”绝对没有任何谄媚和攀附,是真心实意的上心和尊敬。
而他梁林清……并没有什么特殊,也不过是傅明雪无数次的“伸张正义”之一罢了。
越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梁林清就越不平和扭曲。
他视线落在对面的傅明雪身上,因为他早上惹了傅明雪生气的缘故,傅明雪明显不想理他,就算察觉到他的视线,傅明雪都会刻意避开。
如果他能永远站在他这边就好了。
梁林清眸子暗沉下来。
如果他能……把他抢过来就好了。
傅明雪早就注意到王雅几人眉来眼去了,想必也没少想法子折腾梁林清。但能不能折腾成功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傅明雪不欲多管,吃了两口菜垫垫肚子,然后准备开始玩游戏。
“笑”这种事真的是蛮主观的,如果梁林清的冷笑话真的很好笑,就算他们不想捧梁林清的场,也不一定能忍住,所以说……这个规则也不算欺负了梁林清。
第一局王雅就输了,众人目光炯炯看着她,她认真开始讲笑话:“第一天大象和小白兔一起拉粑粑,大象用小白兔擦了屁股。第二天大象和小松鼠一起吃饭,大象就用小松鼠擦了嘴,然后小松鼠说我是昨天的小白兔。”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
王雅刚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王澜:“……”
俞舟:“……”
梁林清:“……”
全场寂静。
王雅:“不好笑吗你们怎么都不笑???”
傅明雪安慰似的扯了扯嘴角,俞舟已经把酒杯推了过去:“喝吧。”
王雅边罚酒边恨恨道:“你们这群没品的东西。”
傅明雪笑出声:“这句话比刚才的笑话好笑。”
第二局轮到了王澜,王澜选择讲冷笑话:“皇上在上早朝的时候说:众爱卿,孤的胜大家都有功劳,孤的败……然后他走了。”
傅明雪愣了两秒,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这个好好笑。”
他对谐音梗没有抵抗力。
王雅:“哥你这是什么破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没关系。”俞舟把酒杯推到傅明雪面前,“虽然我也觉得不好笑,但有老大一个人get到就好了。”
按照规则,傅明雪要罚酒了。
傅明雪刚端起酒杯,就觉得一阵风拂过,然后手心里空了。
梁林清一饮而尽,向众人展示空空的杯底:“我替他罚了。”
王澜侧首,和王雅递了个眼色。王雅早就忍不住嘴角的笑了。
果然没有猜错,傅明雪罚酒,梁林清可是要抢着挡的。
那这就好办了。
几个人贼眉鼠眼的,傅明雪压根没注意,他目光落在站起来的梁林清身上,双手抱臂,微微扬起下巴:“我说要你替我挡了?”
梁林清坐下来,舌根还残存着刺激灼烧的酒液辣感,他低头:“那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王王俞三个人看着他俩之间这奇怪的氛围,疑惑地互相递了眼色,但谁也没有插嘴说话。
游戏继续,第三局,傅明雪输了。
他还没开始讲死嘴就已经抑制不住上扬了,他一边忍着笑一边讲:“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善良的农夫在路上捡到了一条僵硬的小蛇,揣进怀里带回了家。”
“农夫与蛇?”王雅问。
“不。”傅明雪大笑,“第二天农夫在路上立了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随地大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是真好笑,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笑出了声。
除了梁林清。
梁林清有点没反应过来笑点在哪。
傅明雪歪头看他:“不好笑吗?”
梁林清没笑出来:“能……解释一下吗?”
傅明雪叉腰:“解释出来就不好笑了!”
“啧。”王雅不客气地把酒杯倒满,“看来咱们梁总已经脱离屎尿屁的低级趣味了。”
梁林清罚了三杯。
玻璃酒杯不算大,但装着白酒,容量就不算小了。自进屋到现在梁林清已经灌了七杯了,喉管和胃里都是火辣辣的。
眼前有些眩晕,他甩了甩脑袋,集中注意力。
第四局,傅明雪又输了。
他想到了前几天刚刷到的一个简短但是梗很密的地狱笑话:“大西洋就是一杯超大超大的珍珠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