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料子有阴沉木,金丝楠木,松木,柏木,柳木,椿木等,其中最好的要数阴沉木,也就是书里说的乌木,但是极为罕见。其次就是金丝楠木,皇家多以这种木头做盒子,再之后就是柳木。
这也就是为什么民间有一句话,说,穿住在苏杭,吃在广州,死在柳州。
那两人混这一行自然知道,这家人不是很有钱,他们拿到的报酬也就不会很多,自然就不高兴,连带着把怨气泄到主人家头上。”
萧晨说的很详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盒子还有这么多讲究,当即觉得以后还真得跟他搞好关系,多学习点,反正以后也逃不脱鬼媒这个职业,索性多学习一点,就是唬人也是需要的。
只不过,我觉得我已经算是爱钱了,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哪里还有这般计较的,人农户家里拿出的钱可比有钱人拿出几万块要有诚意多了。
心里对主人家颇有些同情,但愿这个吴天师别因为钱就坏了职业操守。
不大会,院子空地上篝火被点着,火光冲天,让这个夏夜更加燥热。
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手托着男方张川的牌位出来放到供桌上,看那男孩长相颇有几分像主人家张德生,许是这男方的弟弟,而此时张供桌上也摆上了贡品,好像还压着几张红纸。
萧晨跟着很多人起身去看了一眼牌位,好像他还走到供桌那里看了看桌子上压着的红纸。我有点害怕,便拉着小虎子没有动。小孩子手嫩,软软的,捏起来就跟去了皮的鸡蛋。
突然,外面由远及近传来锁啦,鸣鼓,敲锣的音乐声,紧跟着就是霹雳啪啦的一阵鞭炮声响起,有人高呼“新娘来了,大家让一让。”
挡在门口的人群立刻分开,隐隐听到阵阵低低地垂泣,听着像是个妈妈,舍不得女儿就此离开自己,跟着同样漆木盒子,不过这盒子却是翘头型的。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张烫金婚书,婚书落款是新娘子梁滢玉,护送的队伍不算很长,可也有不少人,男男女女手里拿着嫁妆,所谓嫁妆无非是金山银山,纸扎的奴仆丫鬟、楼房、汽车等等。这一堆人涌进来,立刻就让这个不算大的院子立刻拥挤起来。
不过场面也只是片刻的混乱,将女方的盒子放到男方比邻之后,就见女方的一个女孩子捧着女方的灵位也放到供桌上。围观的人中陆陆续续有人喊:“新娘子可真是长得俊,新郎有福了。”
老张头此刻已经跟萧晨一起回到了我这一桌坐下,听老张头讲:“刚刚听说,这再过十来分钟就是吉时了,这新娘子是个好的,不过这娘家人却是个会拿乔的,这会才赶来,好在没有误了吉时。”
我没吱声,总归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希望孩子能够有地位,倒也不是什么错。
萧晨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脸色有些严肃的看着老张头,“老爷子,你知道仪式具体时间吗?”
老张头笑呵呵的说了句不敢当,之后,就皱着眉头想起来,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俺记得张德生之前跟我说是十点的,不过刚刚俺听同村的老哥说,媒人给重新定了时辰,给俺说过的,到底是几时几分?怎么就想不起来。”
半响,老张头拿着烟袋锅子,一拍脑门,“有了!是九点半。”
萧晨脸色一冷,拉着我就朝屋里正忙活的吴天师那走,我被萧晨这动作搞得莫名奇妙的。
刚一进正屋,吴天师跟前的年轻小子就朝我们瞪眼,“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吗?出去,出去!”
我本就对这二人没有什么好感,偏偏还这么一副防贼的样子,顿时就来了气,“你们做你们的,我看我们的,挨着你们什么事了吗?还是你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怕见光?”
年青小伙子脸色一惊,随之冲我不客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偷师?”
我去,我用得着偷师吗?
当即想要理论几句,萧晨就拉住了我,我将火气压下,年轻小伙子竟然见我不再争论,气焰反倒有恃无恐,“倒还有个明事理的,现在你们快走,别耽误我跟我舅舅准备仪式用的东西。”
我说怎么着,原来这个年青小伙子是吴天师的外甥,人常说外甥像舅舅,这舅舅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这般想着的时候,萧晨松开我,直接绕过吴天师的外甥,走到一只没正眼看我们的吴天师面前,直接抓住吴天师的左手腕,“你应该知道作为仪式的媒人除了征求仪式双方的同意,就是这仪式的时辰万不可马虎,那为何要避开八点,九点,偏偏改选大凶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