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微微蹙眉,咬着唇,伸出手捏住衣服准备直接撕开黏住的部分——一只手猛地出现在视野里抓住西里尔准备毫不顾及地扯开伤口的手。
冰凉的温度贴在温热的手腕上,西里尔有些心虚地看着红罗宾面具下那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的漂亮的蓝眸。
对方那双温和的眼睛盯着西里尔偷偷摸摸挪开的手,然后对上西里尔那双水汪汪的试图蒙混过关的绿色眼睛。他柔和清润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咬牙切齿,锋利的眸光落在西里尔脸上:“你是打算直接休克吗?嫌血流得不够多还是干脆不想包扎了——”
红罗宾的声音依旧清朗,但是却带着锋芒,西里尔从那双仿佛燃起一簇焰火的蓝色眼眸里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和生气。
红罗宾几乎是不容拒绝地将椅子拉近就干脆利落地打开医疗箱,不给西里尔反驳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取出一把剪刀沿着□□涸的血液黏住的布料边缘剪开。
他干脆按住了西里尔有些不安地打算接过剪刀自己来的手。对于提姆而言,他实在是不放心。他总觉得如果不盯着点西里尔,对方估计又会是那副对伤口无所谓,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模样。
西里尔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受的伤,反而对其他人更加关心,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不会流血不会疼痛的人偶一样……
但是西里尔是人类,是有痛觉的人类。这种时候提姆甚至觉得两个人有些相像,但是大部分时间西里尔在在意的人面前却总单纯得是像一个散发着自己的光芒的烛台般带着温暖。
于提姆而言,对方眼底流露出的对于红罗宾的需要,甚至是在日常身份中对提姆的需要都像是对他的蜜糖般,提姆承认自己确实有些不受控制地被西里尔的特质吸引了,甚至想要得寸进尺地试探出对方会愿意让红罗宾掌控到什么程度。
提姆小心翼翼地剪下布料,用手术器械一点点剥离和血肉黏合在一起的衣服——他能够看到手下白皙的肌肤在轻轻地颤抖,似乎是在忍受着痛苦。
“忍着点,会有点疼。”提姆沉声说道,用手术钳夹出一大团医用棉花浸满碘伏。
正常来说碘伏消毒是不会带来疼痛的,但是西里尔腹部被破开了一个口子。如果他今晚发烧而且情况恶化,那么他就要考虑用别的办法把对方强行带进医院了。
褐色的液体涂抹在伤口处,然后被提姆用消毒过的医用绷带缠紧。做完一切,他倾身向前撩开西里尔的额发,用额头贴上去探了探对方的温度。
阴影落在眼前,红罗宾那双宝石般如同落入碎金的眼眸近在咫尺,西里尔睫毛颤了颤,却在对方贴过来的一瞬间闭上了眼。
心跳如同擂鼓作响,他恍惚间觉得心间满是柔软的矢车菊,像是被触碰到灵魂般地让他心头发颤。
额头上的温度一触即逝,让西里尔怅然若失,他看着眼前的红罗宾。对方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暖融融的黄色灯光在他的脸上洒下细碎的金光,那双如同大海般沉静蔚蓝的眼眸被暖色调的光芒镀上一层温柔。
提姆看着西里尔微红的脸颊——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似乎忘了自己的面容没有被遮掩。于是他收起医疗箱道:“从明天开始你需要请假。”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你不能在受重伤的前提下去学校,你需要休息——”
“……呃,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学?”果然,傻乎乎的西里尔现在像是一只被绕的晕头转向的小狗崽,呆呆地打断了红罗宾的话看着他。
“西里尔——”红罗宾露出一个有些灿烂的笑容,然后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霎时间就像是掉了色一样萎靡下去,“你这次可没有做遮掩工作。”
西里尔顺着对方的视线落到刚刚自己解开来丢到一边的连帽衫,轰地一下脑袋充血。
这也就意味着他在没有任何伪装的情况下对着红罗宾的脸花痴一样地脸红了一个晚上!!!
老天,西里尔感觉大脑似乎打结了,他恍恍惚惚地想到,明明还只是在暗恋对方,却猝不及防地变成了明恋……
看着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眸,西里尔蓦地满脸羞赧,红成了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