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又重复了几遍这句话,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拿起的上的钗子仔细观摩。
“难道真是这是钗子搞的鬼?”
小鲛人看着手上的钗子,越想越生气,索性就又把钗子别在发髻,朝着前方大喊:“喂,如果你们真是我的欲望所化,那就帮我把欺负过我的人全都弄死,然后把尸体送到我这,我就相信你们!”
小鲛人本就是玩笑一句,他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仍然觉得是有些鱼群装神弄鬼,毕竟他早已习惯了被人欺负的日子。
小鲛人刚准备转身离开,便听到一声巨响,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僵硬地扭头,就看到一具接一具的尸体从天降落,那些死躯有些已经产生尸斑,有些开始形成尸僵,有些甚至已经腐烂,根本不像刚死的样子。
小鲛人的恐惧此时已到达了顶峰,面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又朝着前方大喊:“那我要一把称手的兵器。”
说罢在原地等了几秒,果然,几秒后一把赤色的红缨枪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小鲛人的手中。
小鲛人脸上开始浮现出笑容,不再惧怕那些无关紧要的尸体,甚至兴奋地用枪挑起一具腐烂情况最严重的尸体。
虽然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但小鲛人依旧可以认出这就是平日里欺负他欺负得最狠的那个。
小鲛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癫狂,嘲讽到:“你也有今天!平日里你不是挺横的吗?怎么现在横不起来了,也对,你都死了!我杀的!”
小鲛人边说着,边用手拍了拍面前溃烂不堪的脸,言语里的讥讽似乎比刚刚那些笑声还过犹而不及。
言毕便将枪上的尸体甩飞,狂笑不止,刚刚报完仇和获得了一把称手兵器的喜悦让小鲛人暂时将他对钗子的恐惧抛诸脑后。
只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小鲛人便从一个爱哭鼻子的懦夫变成了一个恶心到凌虐尸体的残暴之人。
这钗子………想是已经把他心中最黑暗的一面给彻底释放出来了。
不过现在的他只领略到了这钗子的好处,殊不知等待他的危险还有更多。
与此同时,海洋深处,在一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岩洞中,一个头戴黑纱,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正被一团团黑雾裹挟着。
这个怪人明显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他全身都被黑纱罩着,看不清面容,分不清男女,他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打坐休息。
忽的,那怪人睁开了双眼,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他却不甚在意,反而噙着一抹笑,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还挺贪婪,一次性杀这么多人,还真有点撑不住。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不用附在那支钗子上了,待他的欲望成熟,我就可以吃了他,获得不死之身!”
这是一道很温柔的男声,与刚刚那些尖锐阴冷的声音截然不同,即使说出口的话血腥非常,也依旧会令人着迷。
怪人站起身,他似乎是没有右腿的,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走着。他走得很慢,那些黑雾看起来很怕他,不敢靠近但又似乎无法远离。
终于,那些黑雾还是开了口,只不过与刚才讥讽嘲弄的语气不同,带着些谄媚和担忧,好像很怕怪人一个不高兴便将它们打散了。
“殿下,您离开涅血钗太久了,再不回去,恐怕……恐怕会腐烂。”
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小声,但怪人显然是听到了,冷哼了一声。
“是怕我会腐烂,还是怕我腐烂之后你们会失去容身之所?既然清楚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就不要质疑我所做的决定,否则……”
怪人没有接着说下去,但黑雾却在怪人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丝丝的寒意,忙回到:“不敢。”
怪人没有说话,只是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铁钵,将所有黑雾收了进去,随后把一直遮着他身体的黑纱取下也放了进去。
一张已经腐烂了大半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怪人的右半身彻底腐烂,左半身也没有好到哪去,除了左眼和左脚还完好无损外,其他地方都能看到森森白骨,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那些黑雾说的没错,他的确快完全腐烂了,但他丝毫不怕,甚至在他碧蓝色的左眼中还能看到掩藏不住的喜悦——因为他终于要摆脱这具丑陋的躯壳了。
他的思绪逐渐飘远,三十年前,他还是最尊贵的三皇子。
那是一个以酒闻名的朝代,举国上下都会制酒,他就生在那个朝代。
他很幸运,出生皇族,虽不是嫡出,但他的母妃却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于是子凭母贵,他便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好像是上天垂怜,他不仅拥有一张让世人见之便为其倾倒的绝美容颜,还在这个以酒为尊的朝代里酿得一壶好酒,这让皇帝对他母妃和他的宠爱经久不衰。
但太过优秀总是遭人嫉恨的,终于,在皇帝选择废嫡立幼,赐他太子之位和名号——忘忧君时,他的嫡母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