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嚷嚷:“继续跳!”
宫女闻言羞涩地笑,其中一人讽笑说:“太子殿下可看不上这种人,三年都未曾踏进他寝殿一步。”
侍卫哈哈一笑:“改日被太子殿下抛弃了,就投向哥哥们的怀抱吧,至少哥哥们没有什么怪癖好。”
冰冷的月光洒在星月的发丝和白衣上,星月于月下起舞,这舞本是潇洒恣意的,却无端弥漫着哀伤。他的神情十分冷淡,对污言秽语充耳不闻,只一心沉醉在舞蹈之中。
三个侍卫皆喝醉了,中间那个升起一阵火气,将手中的酒水泼到了星月的身上:“妈的,给脸不要脸!”
星月微微一顿,酒水打湿碎发,冷淡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然后越过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身后。
“太子殿下。”
星月的话吓得侍卫们彻底醒酒,众人忙转身跪下,心里不停打鼓,害怕得浑身发抖,就连喊“太子殿下”时的声音都是抖着的。
明煊的胸口被怒火攻得生疼,他将手背在身后,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带着怒意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胸膛快速起伏,显然愤怒到了极点,声音低沉狠厉:“你们好大的胆子!”
真是蝼蚁踩在了凤凰头上,幻想自己比天高。
“太子殿下饶命啊——”他们哭喊着,求饶着。
明煊忽然抬脚向星月的房间走去,抬起一脚重重踹开房门,走到房中炭火盆前一看……里面竟空空如也,这炭火盆亦是崭新的,不知多久没有使用过了。
他走出去,看到星月微微低着头,衣着单薄,显得更加削瘦,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冻得几乎发紫。
顿时愤怒又心疼,鼻头酸涩,眼眶酸胀得厉害,脱下自己的大氅走过去披在星月的身上,将他搂进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怪他蠢笨怪他大意,本以为不见星月是在保护尊重他,没成想此举竟导致旁人认为星月是任人宰割的玩物。
星月愣住,仰头看着他。
“来人——”
从暗中快步走出来两个侍卫,跪在明煊身前。
“将他们拖下去,斩了。”
“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殿下我们错了,不要啊——”
他们哭着求饶,却是已经晚了。
星月张开薄唇,一根食指抵在了唇上,“莫要为他们求情。”
哭喊声终于消失在耳边,明煊揽着星月进了正殿,将门合上,热气瞬间将星月的脸熏红。
“从今天起你便与我一同住在这里。”
“星月惶恐,不敢与太子同住。”
明煊怜惜地看着他,似是要抚摸他的脸颊,手伸到他的颊边时又僵硬地收了回去。抿了抿唇,低声道:“这里曾是你的寝宫。”
星月低垂着眸子,良久后才轻声说:“太子殿下,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寝宫不是,国,亦不是。”
“对不起。”明煊睫毛轻颤,眼泪滑落。
星月仰头,抬手拭去他的眼泪,“太子殿下为何道歉?我父亲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国君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是件善事。太子殿下将我的亲眷救下,亦是件善事。”
“我悔恨这三年来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星月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为何要照顾我?”
“我……”他语塞。
为什么要照顾他?回想起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初遇的惊艳,回想起往日种种,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愤怒和心疼。
只因为……喜欢。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因为喜欢,所以将他囚禁于身边;因为喜欢,所以不敢靠近一步。
他红了耳朵,摸摸脖子又扫两下鼻尖,面对着星月探究的眼神,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似是急了,闭上眼低吼:“我心悦你!我要娶你为妻!”
却是十分直白。
星月微微张大嘴巴,看上去呆呆地可爱,他罕见地结巴了一下:“殿、殿下,我是男子。”
耳朵上的红晕蔓延到了双颊,明煊的脸几乎要红透了,又强装镇定:“我明灵国民风开放,断袖之风盛行,男子和男子又如何?我就要娶你,我看谁敢阻拦我!”
星月:……
好像他们两个早已私定终身一般。
他一时不知该问明灵国何时断袖之风盛行还是该问自己何时答应要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