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喜眼里可以写满倔强写满怨恨,偏偏他眼里充满着期望,充满着乐观。
这只会让人更....加心疼他。
祝余看着沈安喜脖子上新换的纱布和绷带,淤青快好了,绷带自然也就会少了几圈。
“多关心关心自己,纱布卷边都还要别人提醒才知道。”
沈安喜:“对不起班长。”
这句话让祝余踏入教室的一只脚又收回来。
他带着沈安喜离开教室门口,来到二楼平台,平台依旧,人也依旧。
祝余松开沈安喜,他问:“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好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沈安喜说:“我不是故意的。”
从小到大,他都只会给人添麻烦。
妈妈因为他待到他六岁那年才选择离开。
奶奶因为保护他被沈健打的一到冬天腿就会疼。
沈安喜将自己的背靠在白色的墙壁上,他顺着墙壁坐在地上。
他的手放在膝盖上局促不安摆弄着。
他真不是故意的。
祝余看着蹲在墙角低落的沈安喜,细软且蓬松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他蹲下身轻声说:“你没有跟我添麻烦,相反应该是我说跟你声谢谢,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沈安喜内疚说:“可我害你差点背上处分。”
“为什么会觉得是你差点害我?”祝余不解说:“是我先违反学校纪律带刀来学校,你看我受伤着急送我去医务室没有错,而且我也没受到处分。”
“但我还是给你生活添了很多麻烦。”沈安喜说:“班长你是不是很烦我。”
祝余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早上给你的苹果和酸奶吃了嘛?”
“我还没有吃,打算留到下午饿的时候再吃。”沈安喜说。
祝余说:“要是我烦你,就不会给你送东西当谢礼。”
“真的吗?”祝余居然没烦他。
“真的。”祝余拍着沈安喜的肩说:“回教室睡会吧,别想那么多。”
祝余站起身伸出手,沈安喜仰起头看着那只手,阳光下的手骨节分明,他握住那只手轻轻借力站起来。
沈安喜很有分寸,他起身那一刻就主动松开手,不让祝余察觉到半分不对劲。
沈安喜很想保留那份温热,于是他握紧手试图去挽留,握到最后手心里剩下的只有初夏的燥热。
教室里,所有人都趴着睡觉,唯独后排三人直立起脑袋翘首以盼等沈安喜回来。
看见沈安喜在祝余身后回来,他们三个对视一眼纷纷起身。
辛合和施枫从后门出去,准备回自己位置的沈安喜猝不及防被走来的游阳曦带出教室。
沈安喜来不及正着走,他慌乱着脚步倒退:“干嘛?”
其余人在睡觉,他不敢说得太大声。
游阳曦没说话,他把沈安喜带到刚才沈安喜和祝余说话的平台。
平台上,辛合和施枫已经在等他们过来。
游阳曦松开沈安喜的手臂,三人默契坐在地上。
沈安喜也不解地跟着坐在地上,他望向面前的三个人说:“你们干嘛?”
摆出这幅阵仗来,还怪吓人。
三人七嘴八舌说着,给沈安喜的脑瓜绕晕,解不开,他只能嗯嗯附和。
辛合说:“你们看,就是我说得那样,沈安喜不小心把祝余的手划伤了,然后沈安喜为了弥补愧疚才对班长那么殷勤。”
“嗯。”沈安喜迷茫嗯了一句,然后又长嗯一声:“嗯?”
游阳曦八卦问着话:“所以你是怎么误伤班长的啊,快跟我们说说。”
辛合说:“是不是和班长打了一架。”
沈安喜彻底听懂了,他们这是误会自己对班长那么殷勤,是因为他不小心伤着祝余。
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通,正好不需要他找什么谎话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沈安喜嘿嘿笑着编着瞎话:“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班长的手臂,他刀还没收进去就被我碰了一下划伤手臂,所以我很愧疚想弥补,就是这么......简单。”
说到最后,他都有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朋友。
“啊,没意思。”辛合听完说:“还以为你们打了一架。”
施枫说:“就七喜这体格能打得动班长?”
她不是贬低沈安喜,沈安喜那体格连她都打不过。
游阳曦重心不在打不打架的事上,他殷切看着沈安喜,说:“你说我们趁机和班长打好关系,以后抄他作业是不是方便点。”
辛合认同游阳曦的话,他说:“是哦,我们上次抄小枫子的作业还被老宋骂了,说我们三个全错还能错的一模一样,早知道那次抄七喜的作业,起码对了一个。”
沈安喜:“......”
“是我让你抄的嘛?”施枫给辛合一巴掌:“老娘不是说了乱写的嘛。”
辛合嬉皮笑脸:“姐我错了。”
游阳曦做了个伟大的决定:“趁班长受伤这段时间,温暖他呵护他,然后抄他作业。”
“没必要。”沈安喜说:“班长肯定不会借你们作业抄。”
祝余这个人有自己的原则,沈安喜了解他。
沉浸在以后作业不用愁的游阳曦和辛合听不进沈安喜的话。
施枫不屑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