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这样的,可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了解、陪伴大师姐最久的人,现在却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人。
两人步入大堂,温乐天半身湿透,红衣黯淡,显得颇为狼狈。
徐听晚忍俊不禁,轻扶其金冠,正色道:“身为宗门亲传,仪表不可失。”
温乐天随即以灵力烘干衣物,满不在意道:“此处无外人,我恨不得不穿外衣打玄铁,每次打玄铁都热死了,溢出来的火灵力差点给我屋子点了。”
徐听晚戏谑一笑:“你若敢不穿外衣,我便用你刚打好的玄铁,给你一个满是烙印的皮。”
柳清云适时插言:“大师姐,我这有无望灵草之液,滴于烙铁,烙印永在,无法抹去。”
温乐天轻轻摆了摆手,笑道:“大师姐,我只是随口说说,可别当真。”
三月过去。
徐听晚自觉摔断的骨头已渐愈,内伤亦不再隐隐作痛。
尽管伤势不轻,但止痛丹的效用让她几乎忘却了疼痛,整日里行动自如,四处闲逛。
“观明,咱们是时候启程了。”她轻声道。
石观明搁下笔,点头应允:“好,我这就去唤温乐天整理行装。”
徐听晚望向窗外炽热的阳光,心中暗自思量,下南城之行定将更加酷热难耐。
“我还是先去与清云和月平道个别吧。”
她步至柳清云房前,轻叩门扉,随后传来的是略显迟缓而陌生的脚步声,令她心生疑惑,这步伐不似柳清云常态,倒像是……
门扉轻启,映入眼帘的果真是小师妹的身影。原来,是江月平抢先一步为柳清云开了门,令后者略显讶异。
“小师妹,你怎会在此?不过也好,我正有事要与你们二人说。”徐听晚边说边拉起江月平的手,步入屋内。
“大师姐有何要事?”柳清云见状,开口询问。
江月平悄然挣脱了徐听晚的手,静静地坐在一旁,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微妙的意味。
她心中暗自思量:为何她先是寻了柳清云,而后才转向自己?
徐听晚略显尴尬地收回手,也在一旁坐下,准备开始她的话题。
"我们即将启程前往下南城,特来辞行。"
柳清云轻眨明眸,兴奋道:"小师妹方才告知我,她将随大师姐一同探寻古忆南之死的真相。"
江月平迅速接茬:"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故能同行。"
徐听晚闻言,眼眸闪烁,颔首欢喜:"甚好,结伴而行,彼此照应,更为稳妥。"
其实,她先来找柳清云,是为了模拟一下道别话术,每次同小师妹说话,她都在心中细细斟酌,如何说的温柔又有趣。
众人整理完毕,徐听晚将钥匙逐一分发,回望立春院,半年多的居住,情感已悄然生根,下次归来,未知何期。
夏日炎炎,周遭景致皆显沉闷,温乐天更是精神萎靡,周身仿佛被热气温柔地包裹,是发呆还是昏沉,难以分辨。
一行人乘云舟前往下南城,途中,温乐天出奇地安静。
“乐天,你这几日,不是沉睡便是出神,可是有什么不适。”徐听晚关切地询问温乐天。
温乐天恍惚间应了一声:“大师姐,有何事?”
徐听晚扯了扯嘴角:“还能记得我是你大师姐呢,真是不容易。”
柳清云轻抚温乐天额头与颈项,解释道:“他火灵根体质,与常人不同,只要不热到一定情况就没事,这热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太过舒适和安逸,所以导致他一直犯困。”
徐听晚轻笑:“如此也好,宁静致远。”
她轻扯温乐天发丝,片刻后,温乐天方有回应。
“什么?”
“无碍。”徐听晚笑答。
温乐天稍顿,回以“嗯”。
徐听晚转向柳清云:“若遇困境,他这般状态恐难应对,可有解法?”
柳清云取出一瓶丹药:“寻常避暑丹即可。其实,他这种状态挺好的,无需打坐便能吸纳灵力修炼。”
徐听晚轻敲温乐天额头:“这与打坐有何异?”
两人相视而笑。
徐听晚未曾察觉,远处始终有两双眼睛紧紧锁定着他们。
云舟之上,众人虽对她二人有所耳闻,却皆因敬畏而不敢轻易接近,只敢私下里窃窃私语。
“徐道友!”
徐听晚闻声转身,只见一名面庞稚嫩、肤色白皙的少年正向她奔来,微笑间虎牙微露,显得格外可爱。
“这不是玄天剑宗那对双生子亲传吗?”徐听晚心中暗自思量。
“我是周落私,这是我哥哥周启明。”少年爽朗地自我介绍,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徐听晚微微一笑,点头道:“真是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周落私兴奋地说:“是啊,我一直很期待能再次见到您。上次秘境之行,我还没来得及见您一面就被淘汰了。”
徐听晚轻轻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随后,周落私取出一卷书册,打开其中的留影石,置于两人面前。
“徐道友,能否请您打个招呼?”他略显紧张地请求道。
徐听晚眉头微蹙,不解其意:“这是为何?”
周落私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徐道友,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想借此机会记录下来。”
徐听晚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留影石轻轻挥手致意。
“徐道友,请问您对于自己在书卷上被大家评为第一美人有何感想?”周落私鼓起勇气问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