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门前一日,慕惊折在剑阁收拾东西,在自己的居所度过最后一晚。
剑阁众人纷纷围着她,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凌子言最盛,唏嘘得不得了,一个劲感叹:“没想到师妹还真就要进了内门了呢,这下只剩我们四个了。”
喻长穆笑了,撞他一下:“怎么着,嫉妒了?”
凌子言瞪他一眼:“哪有嫉妒?我是担心师妹。”他又回头冲慕惊折道:“师妹,你在内门有空一定要与我们传音啊,若是遇着困难,我与你四师兄一定相助。”
周芜亦感慨道:“师妹自小一直与我一起玩,我这人木讷,以前就师妹不厌其烦地陪着我,这下要走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慕惊折低头拾掇着要带的物品,随后自包袱里拿出一沓祝福丝带来。
“你们的离别礼,我可没少准备。一日的时间,我便都备好了。”
二师兄一袭雪白长袍,自寒风中掀帘而来,拿出一份剑谱。“师妹要走,这是我整理的剑谱,送你,希望入了内门后能帮到你。”
慕惊折惊异抬目,二师兄一向冷淡,却第一个给她赠礼。
三师兄不甘落后,一贯张扬的作风,大大咧咧地将自己的礼物放到她怀里:“这可是最新的好酒,‘逍遥醉’,拿去尝尝。”
慕惊折蹙眉道:“三师兄,我不喝酒。”
喻长穆斜瞥他一眼,打趣道:“若是师弟在,肯定要骂你的。”
凌子言嗤笑一声,抬腿踢他一脚,反问道:“喻长穆,你又准备了什么东西?”
二人打打闹闹,喻长穆险些站不稳,自衣袖中掏出一把银刃,比剑小些,更灵巧:“送给师妹防身。”
凌子言不屑地“嘁”一声:“内门能有什么危险的?你真是不过脑子。”
慕惊折将礼物挨个收下,笑吟吟道:“谢谢师兄。”
凌子言挑眉,不满道:“怎么不谢我呢?”
“难道你不是我师兄?”少女道。
几人笑成一团。
周芜取出一支狼毫毛笔赠给她,嘱咐她要常给外门的他们传音,常回来看师父。慕惊折依言一一颔首。
师尊依旧冷着脸,在她进内门前,送她一套记载剑法的卷书,嘱咐她进内门后好好修习,以后鲜少再见,记得照顾自己。
她竟有些舍不得一向冷厉的师尊。离别了数年的居所、同门与师父,她心底空落落,依依不舍地与众人道别。
岑青玉亦颇为舍不得,送她一枚簪花。
二人相谈几句便分别,互相约定传音联系。
……
进内门后的日子,甚是轻松惬意,一晃便是十来日。
慕惊折由宋熹微、苏时嫣等人照顾,很快便融入了风门。
学宫内,众人一齐听讲,毕竟少年人,一股孩子气,还会私底下偷偷讲小话。
最闹腾的当属八师兄、宋熹微、慕惊折等人。
起初,还要宋熹微她们带着,不过后来,慕惊折与大家打成一片,亦不消停,竟成了话最多、最闹腾的那个。
慕惊折机灵风趣,又好热闹,说话极为有趣,总是惹得几人开怀大笑。
宗门大比时进内门的明夏,如今在雪门,在他们放了课后,常常与众人聚成一团聊笑打闹。
整个风门充斥着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热火朝天,其乐融融。
入内门后,慕惊折还是一如既往地日日同薛长陵传音。
如今他们二人已没有理由再“师姐”、“师弟”地唤着,索性,慕惊折便叫他全名。
入内门第一日,她便惦记着同师弟见面。毕竟已有月余不见,从前二人是如何并肩同行的,师弟是如何照料她的,她都记得。
薛长陵身在雪门,碍于修炼繁忙,入了内门,二人还是鲜少相见。
入内门后第一次见到薛长陵,是在剑宗大比上。
这一日剑宗四门弟子不再入学宫听课,皆来到试练场比试。四门弟子互相较量交流心得,也并没有评比打分,只是自由组队比剑。
弟子们点了名后,便都会四处奔走,随意过招,散漫自由。
执事弟子拿着名册,抬目看了一眼少女,道:“剑宗风门弟子,筑基期,慕惊折?”
“是。”少女已不再一身黑裳,换上了青色弟子衣,领间月白色,一张俏脸仍旧雪白饱满,螺子黛涂了双眉,亦在眼尾轻轻勾勒一截细细的黛色。依旧是半扎发,以一支银簪绾起。
点过名后,弟子们便持剑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执事弟子瞧着名册上记载的信息,惊奇道:“破格录入内门的,这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