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做错事便会随意发卖,运气好些的,会去到汴京城中一些官员家中当值,而运气差的,便是被发卖到樊楼那儿当小厮。
这还算好的了,若换成是做错事的女子,轻则发卖给官员做小妾,重则便是教坊司或那些不知名的窑子里头,那苦头要比男子吃得还多。
自然,这些案例都是曾经出现过的,亦都警醒着无数个后来人。
府内陈设金碧辉煌,连屋檐上都有金子做的喜雀雕像,负责洒扫的一群下人亦是不敢怠慢过多,一大早便将整个公主府打理得十分干净。
只是进来的人,无一不被这富丽堂皇的装潢闪了眼。
这边是受了恩宠的公主,该有的最佳待遇。
连几年前成亲的长公主仪仗,都比不过这永安公主一次设宴那般隆重,真叫人感叹不已。
一处闺房内,两位样貌不俗的女子,正坐在窗前吃茶水。
“你是说,那萧楚尧竟一点都不给过半点回信?”
其中,身着一袭华丽乌金祥云绣衫的女子,面色十分惊异,那脸上涂抹了的脂粉,精心打扮过了的妆容,在这一刻听闻不好消息时,显得黯然无色。
她手中正拿着茶杯,惊诧之际,竟悬空了有两息之久。
而一旁饮了半口茶水的殷清漓,浅浅一笑,伸手上前安抚着面前正紧张着的清河县主,魏芳蕙。
“芳蕙啊,你也知道的。那皇城司就是我父皇手底下亲自管的部门,若是那姓萧的不作为,皇城司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就等他蹦跶一些时日罢,今日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暂时懒得搭理那个姓萧的。”
殷清漓心里十分笃定,现如今萧楚尧是不听话,但日后呢?
那韩府灭门惨案,父皇催进度有些紧了些。所以,她如今也不着急让萧楚尧胡乱处理那个贱婢的事儿。
听到重要的事,魏芳蕙满脸诧色,转眸与殷清漓对视一番,“可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
她知晓殷清漓举办此次赏花宴是虚,但不曾过问过殷清漓此宴的目的何在。
殷清漓想到那个女子,气得直咬牙切齿道:“不就是一直压在本公主面前的姜玥?我倒要看看,今日特意设宴在此,她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不成?”
再次听到姜玥的名字,魏芳蕙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淡定,只是对着殷清漓笑了笑,“那公主可有想过什么法子?”
整治人,她魏芳蕙倒是很有手段。
加之姜玥是她死敌,那更加不能错过此次献计了。
而那贱婢银烛一案,她事后便来告知殷清漓,是以,她们二人这几月来一直暗中窥探姜玥的动静,若是只为了一个贱婢而做出不该做的事,那姜玥简直是自寻死路。
前些日子,殷清漓以加急密报送去萧楚尧那儿,正是殷清漓想到的能替魏芳蕙处理完贱婢银烛之事。
是以,方才听到萧楚尧竟敢这般置之不理那加急密报,魏芳蕙面上虽看着沉静,实则心里慌不少。
“我早就想好用什么法子整治她了,她不是倾国倾城么?那我今日就让她出糗。”
说起这整治人的事,殷清漓满脸都是喜色。
毕竟已是许久未这般设宴了,如今为了见一个女子,她豁出去让父皇出银子搭的舞台,必须要让姜玥自己入局。
魏芳蕙掩饰着眼眸中的一丝急色,忽然想起了什么,附在殷清漓耳边说了几句。
庭院里,人潮涌动。
随处可见的,便是精致打扮的贵女们,一同到花盆前仔细观赏。
而长廊里,亦有不少贵府公子哥前来,如今认识的与不认识的,都能在这公主府齐聚一堂,都只简略问候几句,做足表面功夫。
其中不乏会吟诗的才子,那最引人注意的才子,便是谢廷敬。
“谢兄,今日这般赏脸前来,怎不见前两年,你也进这公主府里头赏花呀?”一位青衣男子面带笑容,却不怀好意地询问。
一旁尽是贵府公子居多,而谢廷敬的存在,无疑是给他们一记重锤。
毕竟家中不止一次教训,要读书便读成谢廷敬那样,年纪轻轻便是满汴京城中唯一的解元,还盛得官家厚爱,不用经过筛选,便能在御史台谋一官半职,简直是大庆朝内,少见的人才。
本来,谢廷敬不打算搭理,但看见数次在教坊司里头遇到的祝家二郎,轻笑道:“原来是祝家二郎,久仰久仰。不知前些日子,祝兄可有在教坊司里与蕊初姑娘见面了么?我听人说起,蕊初姑娘每日见客只见两人,也不知祝兄排上了没?”
被说到痛处,祝丘气得直脸红,如猪肝色那般难看,“谢廷敬!你别不知好歹!居然敢揭我的短?你是不知官家最不喜这般斗争?若是哪日有人弹劾你,那也是你应得的!”
“如此喧哗,所为何事?”
一道冷厉暗哑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望去。
只见一个面如冠玉的玄衣男子走来,那衣裳上有着显赫的用金丝绣成的蟒。
经人一见,长廊的人都大惊失色,纷纷低着头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