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公笑了笑,忙说着,“日后,你们姜家的富贵,数不尽的嘞。”
待他们走远,碧落庭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可此时,有人却静不下来。
“居然是侧妃!裘依白!你到底对太子殿下用了什么媚术!”
姜香萍如咆哮般大喊,身旁有知趣的丫鬟当即上前拉住自家姑娘,在碧落庭丢脸也就算了,可裘依白方才被指为太子侧妃,那是满姜府上下,都要上赶着尊敬的。
而裘依白只是将圣旨交给身旁的羽澜,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在暴怒的姜香萍。
“萍姑娘,我这是得罪你了?”
“裘依白你个天杀的……”
姜香萍发狠叫了一声,那脸色难看如猪肝色,方才被气的还未消,如今却见裘依白得势,自然更是气急。
那丫鬟连忙捂着姜香萍的嘴,面带歉意,“裘姑娘别气,五姑娘她需要休息,奴婢这便将她带下去了……”
“慢着!”
“凭什么她骂我可以,我骂回去不行么?”
“您大人有大量,再说了您下月便要嫁入东宫去,需得在姜家住上半月呢。”
“奴婢……定会严加看管五姑娘,不会让她恼你半分的。”
这丫鬟是个明事理的,裘依白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不计较姜香萍那口舌之快罢了。
待姜玥和裘依白离开碧落庭时,一众丫鬟纷纷松了口气。
姜香萍没多久便气晕过去,丫鬟们无奈叹口气,并将她带进屋里。
……
赐婚圣旨一到,姜玥在姜府地位更高了。
连那秦小娘也跟着巴结她,当众夸赞姜玥找裘依白回来是明智之举。
而官家赐婚一事,没两日便闹得满城皆知。
前无古例,先封侧妃在太子妃跟前,确实少见。
转眼到了春闱前一日,官家亦下了道圣旨去太傅上官翔府中,指太傅之女上官夏雅为太子妃。
这一讯息,不消说,不出一日,满汴京城都知晓此婚讯。
霎时间,前几日闹得风风火火的太子先立侧妃一论,在酒肆茶馆中逐渐消散,无人敢再谈论此事。
五月初六,裘依白嫁入东宫。
而五月初五,正是上官夏雅入东宫的吉日。
在礼制面前,正妃的确要比侧妃仪仗多些,日子重些。
裘依白的嫁妆及嫁衣,都由太子命人准备,许是太子真相中了裘依白,给了她这般便利,却待那上官夏雅如此冷淡,只是将几匹苏州而来的上好面料送入太傅府中。
为此,太傅亲自到官家面前诉苦,官家无奈之下,只好赐了足足千两黄金到上官府中,这是姜府没有的待遇。
然而,裘依白却不闻不问,亦对朝廷之事毫无兴趣,那太傅如何到官家面前数落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她从未表露什么不满。
毕竟一个老太傅如此针对一个她弱女子,在旁人眼中,实则是他为了自己女儿抱不平罢了。
皓月轩,此刻茯苓和竹归正忙前忙后的,准备着一大箱东西。
本不该做太多事情,可姜玥不想裘依白在出嫁之日让人笑话,便自掏腰包给裘依白安置些贴身衣物,且布料都是今年从外边新进的,姜玥每月有个习惯,在绸缎庄里买下一些上好绸缎和布料,偶尔抽空做些衣裳。
女子出嫁,本是天经地义的大事。
姜玥这般用心织衣,与上回姜元霜出嫁之前一致。
她这般做,姜府中自然有人发出异议。
秦小娘每日在晚饭间,都会冷嘲热讽着说侧妃终究抵不过太子妃。
她说着话时,姜玥和裘依白不约而同地朝她一瞥,这不正是在说秦小娘自身么?
不论秦小娘如何说,裘依白嫁东宫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的。
思忖间,姜玥忽然指尖有些刺痛,轻叫了一声。
旁边,正端着蜀锦走来的茯苓见状,上前时心疼的喊了声,“姑娘,歇歇罢。您已三日未能好好入眠了,离裘姑娘出嫁之日尚有半月有余……”
姜玥有些恍惚,只觉这日子过得甚快,如今只剩下半月,她便要送裘依白出嫁了。
前几日,满京城都注重的大事,便是春闱。
姜嵘果真风风火火地去了贡院,秦小娘为此还大费钱财,似乎还买下不少人脉,但克扣了府中该用的银两。
这几日里,厨房菜式不再是大鱼大肉。
同姜珏在翰林院就职的友人宋良,在前往贡院赴任时,得知秦小娘这般收买人心后即刻透露给姜珏,宋良当时叹息着那些银钱注定白花了的,那一箱银两需得四个侍从抬起,足见其重。
这些花销,姜世昌亦是知晓,但不曾说过秦小娘几句。
如此,姜玥更是不把任何希望寄托在姜世昌那儿了。
她需得尽快了结银烛案,事后若能在外觅一处宅院住着,也是不错。
“姑娘,尧公子在院中等着您呢,似乎是有要紧事。”
竹归放下手中的刺绣,在看见门口那儿晃悠着的羽书正指着院落那儿,这些日子以来同羽书相处,那些小动作小心眼一眼便知,眼下他是在传尧公子的意思罢。
姜玥心猛地一颤,这几日为了给裘依白安置嫁妆,确实忽略了阿尧的存在。
“行,我自己过去,这些布料你和茯苓都看着些,别把次品也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