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这些天马不停蹄的赶往沙漠深处,一路上竟没有遇上大型沙暴和镀金旅团,幸运是其中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克莱德曼,刚刚加入考古队的克莱曼德当真是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他带他们穿过许多险地,绕过许多危险的猛兽,解决了不少麻烦。
本来因为经费问题连佣兵都将他们抛下,然后还在茫茫沙漠中迷路,眼看差点就要半途而废,幸好他们遇见了落难的克莱德曼。
多米加他们出手救助了中暑昏迷在沙漠中的克莱曼德,让他加入了队伍。
而醒来的克莱德曼承诺会带他们绕过危险进入沙漠深处,杰纳斯不知道克莱德曼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的帮忙真的很有用。
德瑞克斯和杰纳斯都不在说话,彼此皆沉入自己的思考之中。
德瑞克斯闭上眼睛,心底却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有什么办法能在不伤害灵魂完整的情况下,把两个相连的灵魂分开呢?
拥有灵魂伴侣的人的灵魂会随着时间流逝与自己伴侣的灵魂渐渐相融,这是他老师曾经告诉他的道理。
把两个相连的灵魂体分开,就像是给连体双胞胎婴儿做分离手术,只是难度不是同一个等级。分离灵魂还不影响彼此的神智,以他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而且一个人怎么给自己做“手术”呢,还是难度那么高的“手术”。他需要更多的笔记。这几年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方式,但他始终都找不到合适的办法,现在笼罩他那么久的黑暗终于迎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希望就在眼前,只要能抓住那一丝机会。
草神保佑,我一定会成功的。
草神啊!我现在在哪里?
被艾尔海森心心念念的卡维茫然不知所措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沙漠中,眼前还有一个颇为熟悉的人。
克莱尔的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我又在哪里?
我不是应该在遗迹地下吗?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附近也没传送锚点啊?
卡维困惑不已,心中的疑问就要堆满成山了,他努力冷静下来,艾尔海森去哪里了?
先去找艾尔海森,卡维确定下目标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思维没有丝毫堵塞,但是身体却无法移动一分一毫。这种强烈无力感让卡维心中产生了几分焦灼,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转头,却看见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克莱德曼。
“你来了。”克莱德曼扭过头,朝来者看去。
“你在眺望什么?这片沙漠?”
拉沙德走到克莱德曼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目光也投向远方。
黄沙万里,望路漫漫。
在这生命都看不见一滴雨露的大漠,风景比起雨林平添几分寂寥,白日和夜晚的沙漠没有多少不同,拉沙德觉得这样的沙漠没有值得欣赏的地方,这里冷清得过分。
“什么也没有看,我只是在感受风声。”
拉沙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
克莱德曼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你知道吗?我曾经遇到一个喜欢喝美酒的咛游诗人。他和我说‘我喜欢酒,还有风,唔,如果能有用风酿的酒就好了’,呵哈哈,可这世上哪有用风酿成的酒,如果真的有,那是什么味道?风味吗?”
两人在沙坡上闲聊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因为沙漠的夜晚过于安静,所以他们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生怕打扰到同伴的安眠。
最后拉沙德叹了口气,对克莱德曼说:“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确实,”克莱德曼抬头看了眼天空说,“看不见月亮啊,那我去休息了。”
“嗯,明天见。”
“明天见。”克莱德曼拍了拍拉沙德的肩膀,然后转身准备离去,才走几步,他就鬼鬼祟祟地回过身问拉沙德,神情有些不自在。
“拉沙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拉沙德投去疑惑的目光。
克莱德曼难得别扭地说:“就是如果你以后有孩子了,你会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额,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拉沙德有些愣住,不过他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我以后了组建家庭,那么我想——”
他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笑容。
“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卡维’好了。”
克莱德曼没有听见低头的拉沙德的喃喃自语:“我希望我未来的孩子他能幸福快乐,最好像他妈妈,不要想像我。”
但是,这段轻微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一句话,被完完整整地灌入进卡维的脑海中。
附身在拉沙德身上的卡维心情复杂万分,遗憾的,喜悦的,难受的,悲哀的,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卡维心底里翻腾。
我听见了您的心声,父亲。
“一个在乎别人胜过自己的人,是很难让自己幸福的。
卡维,我未来的孩子,像法拉娜一样闪耀夺目,喜爱自己,热爱自己选择的职业,在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吧。”
无法回应的期待,无法言说的情绪,一切的一切都随风而去。
苦涩的情感沿着链接传递到艾尔海森心里,就在一瞬间他感知到了卡维的方向。
然后原本无法行动的两人突然发现视野脱离了固定的视角,灵魂也在一刹那中变得轻盈起来。一种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他们,将他们从附身的幻境中人的身体里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