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相夫教子吧。”高大景不自在的起身洗了个手又转回来,让自己透了一下气,他很严肃的对着对面姑娘说:“我之前听张老师说过一个故事,他去乡下给年轻人扫盲,遇到一个不满25岁的妇女因为结婚早已经生了三个孩子,这位妇女从小在田间地头长大没有识字和学习能力,家里就靠她丈夫做点木工和种地为生。结果两年前丈夫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当场人就没了,家里没男人就没有收入进账,她拿不出钱养活老人和小孩,又舍不得孩子去嫁人,一下就失心疯了。”
两位姑娘觉得不可思议,赵香梅连忙问到:“她就没想过去干活賺取生活费?”
高大景摇摇头,“她没有文化也没学过手艺,从小被教育以丈夫为天,家里男人没了,这个家就散了。”
大家一阵叹吁,开始讨论起这算不算人为悲剧,桌子上的零食都没空去吃。
“这怎么算人为呢,女人嫁人就应该以家庭为主,只能算她不幸。让女人出去抛头露面也太不像话了,她带着孩子可以再嫁啊。”
“啧啧,哥你说的好听啊,带三个孩子再嫁能嫁的多好啊。”
李强国大手一挥,不容置喙的教训妹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只要够贤惠又要求不高,还是有男人愿意娶的嘛。你说是不是,大景?”
被逼问的男子不认可的摇摇头,脸上也带着几分不确定:“我觉得光是为了家庭稳定,女性还是需要一份工作的,最起码要有工作能力。男人不给女的工作不就是怕她压过自己嘛,被压一头就压啰,总强过自己死了后一家人都饿死吧。”
对面姑娘安静的嗑着瓜子,偶尔抬头笑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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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外拉着好几条破旧的横幅,发白的红布上菱形的白底黑字铿锵有力,祝福每一届考生中考赛出好成绩。空气里的风已经沾上夏日的燥热,走在学校里耳边也添了几声蝉鸣和蛙叫。
下午6点随着一声铃响九年纪的延长自习课也算是结束了,两百名学生急不可耐四散回家,校园里不少人也在公开抱怨亦或是忿忿不平。本月已经开始一次中考预考,成绩出来后几家欢喜几家愁,成绩不好准备回老家或另找生路的学生恨不得立刻自由,确定花钱读高中以及被直升的同学也不想在去学校熬着最后半个月,每天放学校园都充满着一种眼巴巴等服刑结束的气氛。
赵艳芳等人流退潮后,慢吞吞走到单车棚拿自行车,和周围人猴急的跨车就跑不同,她还会着骑车前下意识调整好衣裤位置,不让自己仪态出丑。
车棚中另两个女同学一看此景就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位朝着整理仪态的少女抬抬下巴,另一位直接不耐烦啧出声丝毫不在意当事人会不会听到。
少女脚上的玛丽珍小皮鞋停了瞬息,下一秒一脚蹬起了脚踏离开了。
车棚中的两位女同学气恼极了,这位赵同学这一年可是出尽风头,原来只是在自己班级混得开学校也没有太优待,代表学校参加几次英语竞赛又弹了几次钢琴后学校一下喜欢的不得了,又是评优秀学生又是评市三好,还让她直升读高中。
这下原来对她无感的同学一下意见就多了,有人讥笑她只爱和家庭条件好的孩子玩,可与她关系最好的叶芳芳家里条件极差父亲重病卧床不起,又有人试图打探她现在的家庭背景,结果又发现她从不透露目前家庭情况。现在社会治安愈发不良,学校呼吁男同学可送顺路的女同学回家,不少爱慕她的男同学借机想亲近也都被她回绝。
众人才发现这丫头不简单,可让人挑不出错也不代表就没人挑错,夹杂着青春期不好明语的嫉妒,赵艳芳本人感觉到了周围时不时不友好的对待。
现在的赵艳芳有点“绷紧”了,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可靠的、能光明正大公开的社会关系网,她心里自嘲的想在这个时代比孤儿寡母更差的社会个体可能就只有孤儿了,如果是男孤儿可能都比她家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