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眉头一挑,打断了他,语气那叫一个自然得过分:“武馆?这回又什么事?”
说着,秦宣扭头就去屋里摇人:“快来,你弟又闯祸了。”
秦宣又从里屋喊出来一个,任玄持续目瞪口呆。
“……袁兄?!你怎么在这——不是——赵安那新徒弟——不会是?!”
见着来人,袁宜也是一愣,但这任将军是他的救命恩人,青年还是客气的将任玄请进了屋。
袁宜熟练招呼起来客:“将军都喝什么茶?”
随即被屋里另一人打断:“家里只剩毛峰了。”
任玄咽下口口水:“……那就毛峰吧。”
诧异看一眼当真给他倒茶去的二皇子,任玄惴惴凑近袁宜:“袁兄,这位是?”
袁宜想了想,语气倒是自然:“不清楚,他昏倒在我家里,醒来自己也不记得了。小枫说他叫秦风,是小枫的朋友。听小枫说还救过我,就先让他住下了。”
任玄:“……”
您可真是什么都敢捡。
任玄不由心下惴惴,我去,狗皇帝不是暗示我来宰了秦宣吧?!
不对,秦疏还将卢士安支过来了,秦疏不可能傻到要他任玄,当着卢节侄子的面、去杀汉王殿下,这是授人以柄。
终于,任玄琢磨过味来了,秦疏这是在试探他和卢士安的关系,以及卢士安的立场啊……
娘的,回旋镖打回自己身上……
任玄继续试探:“那他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袁宜狐疑:“将军认识他?”
任将军赶忙去否认:“没有没有!好奇而已。”
袁宜如实相告:“确实不怎么上心。前几天说好的去请大夫来看,最后大夫来了,没找到他的人。”
任玄啧上一声,默默心疼了前段日子夙兴夜寐的尚书卢大人三秒钟。
任玄还想再问,奈何汉王殿下已经端着茶出来了。
诚惶诚恐的接过茶杯,任将军颇为上道的另起话头:“袁兄,小枫呢?”
眼前的袁宜动作明显一滞,他眼神闪了闪,撇开了视线,只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负气态度,任玄心下门清,这袁枫八成是又惹事了。
他换了种语气,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袁兄这么生气,那赵武师的事,又是……?”
袁宜这下倒是应得极快,声调干脆:“那不是小枫做的。”
任玄眉稍微动:“那您这——?”
这边,汉王殿下居然还是个挑事的:“是没杀人,也没少打人。”
袁宜的态度却更为坚决,几乎是立刻接话:“他打了人,但没杀人,人不是我弟弟杀的。”
任玄却是狐疑:“这些,都是小枫说的吧?”
袁宜没有反驳,一旁的汉王殿下甚至悠然点起头:“是赵安先要杀他,他才出手反抗,小枫说的。而且杀赵安的,是个他不认识的人,那人先杀了赵安,再出手灭口褚明的时候,被袁枫打伤了。”
“哈?”任玄一愣,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武馆里传的都是赵安对新徒弟青眼有加呀,何况赵安一届武师,杀徒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袁宜语气一哽,脸一别,负气哼了一声:“不清楚,我又不是捕快。”
“但小枫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好孩子,他不会说谎。”
任玄:“……”
呵,好孩子……
任玄一阵腹诽,您这当哥的滤镜得有几万米吧?袁枫要是‘好孩子’,您这茅草屋顶都该是金砖砌的了。
一旁的秦宣似笑非笑,听得津津有味。
他话锋一挑,慢悠悠开口:“你问我们?你不是在查案吗?”
好家伙,前有秦疏拉下他下水,后有秦宣给他派活,这皇族的教养,可真是一代更比一代损。
任玄抿了一口快凉的毛峰,努力用“打工人是这样的”的精神感召自己冷静下来。
继续干活,任玄朝着袁宜追问:“那小枫都和袁兄说了什么?”
袁宜并不遮掩,语气淡淡,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内疚:“赵武师那天约小枫去武馆花园,小枫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他说,是赵安要杀他。”
任玄一口茶险险呛喉咙里,这不开玩笑嘛,赵安一个七品武者,那头去杀袁枫?
袁枫就站那不动,让他一百招,赵安都未必能伤着这小祖宗半根毫毛。
任玄试探开口:“这不会吧?以小枫的水平,赵安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