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勋高大的身躯将沈溪堵得严严实实。
“小公子,你认识德国公段燮吗?”
沈溪停下来,回他“是我外祖。”
顾勋倒了碗水递给他“慢慢吃,不急。”
“多谢将军。”沈溪低头道。
顾勋只盯着他脸上的疤,回道“不必,本将军吃剩下的。”
自从上次见了皇后,窦清绾已经连着七天未见李景璋了。这天,她穿上从前的衣服,在御花园里,拿着一把画着海棠的扇子,翩翩起舞。
自从做了嫔妃,她便很少跳舞了。
煜王经过此处,看直了眼,直到窦清绾唤了他几声,这才回过神来行礼。
“贵姬舞姿翩翩,儿臣一时间看得迷了眼,失礼了。”李佑柏略带歉意,见礼道。
窦清绾只淡然一笑,道“殿下不必在意。”
从牢里出来,顾勋嘱咐那些狱卒“里面那个沈溪,好生照顾着。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是,将军。”
窦清绾正要回自己宫里,恰逢李景璋召见。只得转了方向,朝着御书房走去。
进了御书房,窦清绾行了一礼,就被李景璋拉到桌前坐下,给她看桌上的东西。
窦清绾看着那幅画,画上那个翩翩起舞的女子分明就是她。
“陛下这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景璋打断“这是朕画的,你的舞姿。”
“陛下妙笔生花,臣妾舞姿平平,陛下也能刻画地活灵活现,好似有魂灵一般,臣妾斗胆,求陛下把这幅画赐给臣妾。”
李景璋拥着她“就如你所言,回头朕让匠人裱起来,挂在你殿里。”
“谢陛下。”从御书房出来,窦清绾经过西宫宫道。听到两个嫔妃在议论自己。
“那个窦贵姬,来历不明,从前也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乐府舞姬,如今倒是好,进宫才不过五个月,就爬到了咱们姐妹头上。”
“姐姐莫急,那种狐媚子只能博得陛下一时宠爱,等过了几年,陛下腻了她,到时候她可就翻不了身了。”
“两位姐姐,在说什么呢?”窦清绾走了过去,两个人见了她,大惊失色连忙行礼。
窦清绾认得她们两个,是陈贵人和珍美人。
窦清绾道“不管我从前是下贱的乐府舞姬还是一介草民,如今我是陛下的贵姬,位份在两位姐姐之上,还请两位姐姐记着自己的身份,可别行差踏错。”
第二日,窦清绾去面见皇后,如实禀报了昨日发生的事。慕容婉君听了,微微点头“你做的很好。”
“是,臣妾与妹妹有今日,全靠皇后娘娘相助,大恩大德,臣妾与妹妹没齿难忘。”
“你有这份心就好,你也该明白,你的身体不好,本宫不让你有孩子,也是为了你着想。更何况你年纪轻轻等再过几年,再为皇上绵延子嗣也不迟啊。”
从顾勋去过之后,沈溪的吃食明显比从前好得多了,他知道这是顾勋安排的。
只是这天牢里阴暗潮湿,又因为修筑在地下,沈溪时不时感到头晕。
“他怎么样?”沈溪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抱着。
胃里在泛酸水,连着五脏六腑都不得劲儿,沈溪头靠在那人肩膀上,头晕得越来越厉害。
“听话点,等病好了,我带你走。”顾勋轻轻附在沈溪耳边低语。沈溪好像清醒了一点,只睁开眼看清了顾勋,便又沉沉睡去。顾勋不确定沈溪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便又在他耳边轻声复述了一遍,这次,沈溪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顾勋就坐在地上,抱着他两个时辰,一动不动。
“醒了?”顾勋从一个年轻狱卒的手里接过药碗,把人搂在怀里,轻轻吹了吹“来,把药喝了,小心烫。”
“嗯”
顾勋喂得慢些,怕他呛着。等一碗药喂干净了,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喂给沈溪。
“沈溪,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
“嗯。”
“那就好,记得,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得把这这些话烂在肚子里,如果暴露了,咱们都活不了了。”顾勋声音压得极低。
这是李景璋的安排,可为了计划的成功,顾勋便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好让沈溪提高警惕。
沈溪点点头,然后又一脸忧愁“会不会连累你啊?毕竟我是罪臣之子……”
顾勋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外面的阳光顺着那一丝缝隙,照在他脸上。
“我自有办法,你照顾好自己,别操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