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属于"凌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只留下挥之不去的空虚感。

【警告：记忆模块异常波动】

凌夜甩甩头，强迫自己回到现实。

他取出一支特制注射器，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颈动脉。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玻璃管壁缓缓上升，比普通吸血鬼的血颜色更深，几乎接近黑色。

当针头刺入沈曜心口时，昏迷中的猎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别动！"凌夜按住他的肩膀，惊讶于对方的反抗力度。

沈曜的银发在无菌单上散开，像一滩融化的水银，那双带着野兽般的警觉灰绿色眼睛开始失焦……

针筒推到底的瞬间，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沈曜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疯狂的折线，皮肤下的红色纹路开始暴起蠕动，仿佛在与外来血液作战。

"撑住……"凌夜不自觉地握住了沈曜的手腕，感受着底下混乱的脉搏，某种难以解释的焦虑攥住了他的心脏。

【血液融合度：35%...62%...89%】

【病毒抑制中...】

随着系统提示音，沈曜的呼吸逐渐平稳。

凌夜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伸长，深深扎进了掌心。

吸血鬼的本能在叫嚣着补全治疗的最后一步——直接咬破猎手的颈动脉，品尝那充满力量的血液，完成初拥。

"不行……"凌夜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撞上药柜。

成为吸血鬼的一个月来，他始终拒绝直接吸食活人血，靠着血库库存和合成血液过活。但此刻手术台上的人类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香气，让他尖牙发痒。

凌夜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皮开肉绽又迅速愈合。

他颤抖着取出冷藏的血袋，粗暴地咬开包装袋，贪婪地吞咽着冰凉的液体。人造血的味道像铁锈水，但至少能暂时压制饥渴。

当他再次抬头时，对上了一双灰绿色的眼睛。

沈曜醒了。

银发猎手正沉默地注视着他染血的嘴角和伸长的指甲，表情难以捉摸。

凌夜僵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红瞳一定在黑暗中发着光，完全暴露了非人身份。

空气凝固了几秒。

然后沈曜做了件出乎意料的事——他缓缓抬起虚弱的手臂，用手指擦去了凌夜唇边的一滴鲜血。

这个动作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凌夜脑海中的某个闸门。更多记忆碎片汹涌而来：浓雾笼罩的泰晤士河、苏格兰场的办公室、某个银发男士在煤气灯下微笑的侧脸……

"洛威……？"凌夜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但沈曜已经再次陷入昏迷，手臂无力地垂落在手术台边。只有那枚黑欧泊领针还在幽幽发亮，仿佛在嘲笑凌夜的恍惚。

【任务完成，奖励积分500，当前积分700】

凌夜轻轻握住沈曜的手腕，将他的脉搏调整到最舒适的监测位置。

"我们在哪见过吗？"他对着沉睡的猎手低声问道。

监测仪有规律地响着，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