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汀和黎若灵父女挥手告别,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一份打包的秘制红烧肉——黎景耀见她吃得欢,便让饭馆老板又烧了一份,给她带回去明天吃。
在与勾魂夺魄的1500万和一套房产的极限拉扯斗争中,顾汀堪堪险胜。
随意一手救下亿万富豪之女,拒绝1500万加上一套房产,只要了一份秘制红烧肉。
从饭店出来,顾汀自己都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吗?什么时候这么品德高尚,视金钱如粪土了?
夜晚的凉风一吹,顾汀清醒了些,目前看来直播间解封遥遥无期,代言和节目也没消息,既然明日依旧无事,那她干脆顺路去医院看一下好了。
夜晚的医院要比白日清净许多,顾汀熟门熟路来到宴休所在楼层,电梯门一打开,一阵阵焦急或是恐惧的尖叫声扑面而来,紧随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堆病人和护士面色惶恐地四处逃窜,嘴里嚷嚷着:
“有个疯子泼汽油要放火,快逃!”
“打119!”
“保安呢?快来人!”
一阵兵荒马乱。
当顾汀看清他们所指方向正是宴休的病房时,她不由心中一凛,忙拔腿跑过去,路上有护士拉住她被她毫不犹豫挣脱,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确认宴休是否平安。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病房门口,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宴休,而是将房间团团围住的一群壮汉,他们个个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双眼雪亮,仿佛一脚能踢死一头狼,可偏偏这个时候只能干站着。
顾汀在一群一米九左右大汉之间左摇右摆、上上下下,终于找到一个缝隙,窥到房间内的冰山一角,待她看清,心中一悚——钱淼之子钱林手握一把匕首抵在宴休颈边,所抵之处已经渗出血来,顺着着宴休冷白的脖颈溅落,仿若点点绽放的红梅。
更叫顾汀心惊的是,宴休和钱林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汽油味飘满整个房间,而钱林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打火机,一副准备和宴休玉石俱焚的架势。
顾汀既担心又生气,特么的十个壮汉保镖还能让钱林偷摸进来,真是一群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点心!
“叫你的保镖退出房间,不然我现在就点火!”半大的少年人,脾气暴躁得厉害。
和十来个一脸凝重的保镖相比,被刀抵住血管的宴休冷静自若,随意挥了挥手:“你们全部退到门外。”
十来个壮汉只得退后,这一退后门外的顾汀立即显露身形,宴休与其目光相接,神情一愣,紧随着移开目光,仿若她只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可顾汀还是从他一扫而过的目光中读懂了其中深意:赶快离开。
顾汀只当没看懂,干脆站在杜凯风身后,拿人家当挡箭牌,一副静观其变,事态不对立马跑路的架势。
宴休怎么想杜凯风不知道,杜凯风是着实有些无语了,这位顾小姐怎么做到又大胆又有点怂,同时还兼具一丝猥琐感的?
不过情势并不允许其他人胡思乱想,病房内的情形已然十分危急。
其他人都退出去后,宴休没有再主动开口,钱林却更加躁怒,面目狰狞地大骂:“宴休,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我爸都被你害死了,难道你连一丝愧疚都没有吗?”
原本微微垂目的宴休抬起眼,清凌凌地道:“我要是想他死,我手上的证据能让他死几回,用不着大费周章将他送进监狱再让他死,多此一举。”
钱林一噎:“什么意思,难道我爸不是被你送进监狱才出事的?你还狡辩!”
宴休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你非要和我同归于尽我也没办法,但死前我只有一句话提醒你,搭上自己的命却没能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何其可惜。”
钱林陷入短暂的混乱,摇摇头再次坚定道:“不对,你就是凶手,我爸就是被你害死的,我不会被你骗的!”说着刀刃一按,顾汀雪白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蓝白病服瞬间染红。
宴休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仿佛感知不到痛,依旧镇定自若:“我是凶手?那你爸爸外头的女人账上多出来的巨额钱财怎么来的?现在她人又怎么跑了?我和钱叔从小关系融洽,亲若叔侄,他为什么突然要对付我?明明我可以用法律武器对付你爸爸,又为什么非要脏了自己的手?你妈妈应该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招惹宴家人吧,你怎么又来了?我有十多个保镖,可你却能带着汽油爬窗上来,如若无人之境接近我,怎么的,你真当自己是蜘蛛侠?”
钱林被说得哑口无言,一脸懵逼:“什,什么意思?”
宴休蓦地笑了,那笑容极冷,“什么意思,意思是你们就是别人手中的马前卒,专门对付我这个不听话的小将。你我自相残杀,正是别人最期待看到的画面。”
眼见钱林态度略有松动,宴休语气放缓,“林林,我和你姐姐是同学,你也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无情狠绝之人。钱叔……他的死我很遗憾,但确实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