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敲击在玻璃上，伴随时有时无的风声，像是在浓夜悄然进行的交响曲，轻哄着还未睡着的人。

黑黝黝的眼眸在黑夜中泛着湿润的光亮，温霖从小熊中脱身，坐在床沿上，一脸餍足之色，看起来睡得很舒服。毕竟从下午看电影的时候就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一觉醒来有点分不太清楚时间，总感觉已经睡了很久。

屋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一会儿亮堂，一会儿暗淡，温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是乔诺允家的挂壁灯坏了呢，他顺着光源望去，原来是099啊。

“哎？”温霖一脸懵得看着半挂在床边的099，原本该呆在系统空间休息的099居然在床边睡着了，猫团子打着呼噜，身上的光亮也随着呼噜声变化。

原本发出摩托车轰鸣的猫咪突然伸展了爪子，蹬直了腿，眼看着就要翻身，半挂在床边的身躯岌岌可危，温霖眼疾手快直接扑到床的另一头，把即将掉在地板上猫的提溜到床上，经历过一系列反重力操作的099这时也算是彻底清醒了。

看不清表情的猫咪周身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有一种有口难言的感觉，温霖趴在床上，一脸怪异地看着猫团子，觉得这猫是被吓傻了。

忽然，男人的闷哼声传入耳膜，听起来有些难受。

099声音颤抖，“宿主，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趴在谁身上？”

温霖皱着眉头朝身下望去，本该触碰不到别人的躯体现在正结结实实地压在乔诺允身上，而受害者皱着眉头，俊帅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温霖也算是真实上演了一场鬼压床。

他被吓了个趔趄，身子后仰，从乔诺允的小床上歪倒在地上，两条腿还搭在乔诺允的身上，而上半截身子早已搭在地上了，发丝受重力的影响，向下垂落，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幸好温霖是只鬼，不然照着这种四仰八叉的摔法还不知道要摔成什么样子呢！

099滚着肥嘟嘟的身子灵活地越过乔诺允，小爪子拍着温霖的腰际，担忧道：“宿主？你还好吗？”

温霖一副你看我好吗的表情，朝着099递了个眼刀。

他小心翼翼地收回腿，轻轻翻转过身子，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床沿上的099探着脑袋，就这么瞅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温霖。

他轻手轻脚靠了过去，猫着腰趴在床沿，借着099身上散发出来的光晕看向躺在床上的乔诺允。

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但睫毛却微微颤抖，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温霖轻叹一口气，幸好乔诺允没醒，不过，他看向团着身子的099轻声问道：“为什么我能触碰到乔诺允？”为了再次验证一遍，他伸出一根食指，点在乔诺允的胳膊上，温热的气息传递到他的指尖，温霖久违地感受到一次温度。

099身上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思考，“或许是主角在宿主您的干预下，渐渐偏离了be走向，主角光环开始显现，所以才能碰到你。”099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呀...”温霖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又提起来了，回想起先前的乔诺允若有若无的视线，奇怪的举动，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人该不会早就能看到他，假装看不到吧！

他眼神凝重看向摇着尾巴的猫团子，“乔诺允会不会早就就看到我了？”

这一问也把猫团子也吓一跳，要是真的能看见，那乔诺允也太会装了，能若无其事地和一只鬼魂相处那么久。感受到温霖语气中的焦虑，它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拍在温霖的手背上，安慰道：“没事哒宿主，主角肯定看不到你，不然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它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先这么说，安抚温霖的情绪。

温霖自然不会相信099的这番说辞，他叹了一口气，把猫团子从床上托起来，抱在怀里，躺在床上的乔诺允突然翻了一下身子，窸窸窣窣的声响吓得温霖停下了动作，他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僵直着身子，直到听到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才放松下来，抱着099穿门而出。

黑夜再次回归寂静，乔诺允掀起眼皮，死死地盯着那扇没被打开的门，泛着光的眼眸融入黑夜，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准备随时暴起逮捕近在眼前的猎物。

他面无表情地把原本抱在怀里的小熊放在床脚，细碎的的眸光冷得让人害怕。

呆坐在沙发上的温霖对此一无所知，他面色凝重，想着明天找法子试探一下乔诺允，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反应，再去下定夺，窝在一旁的099自然双手双脚赞成，喉咙中发出呼噜声，看起来困极了，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毕竟在它眼里乔诺允不管能不能看到温霖，任务都会继续进行，唯一觉得别扭的只有温霖而已。

温霖歪靠在沙发上，晨光透过窗户照亮整个窗户，他一宿未眠，盘着腿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晚上，整只鬼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咔擦，门把手被拧开，发出轻微的声响，乔诺允从卧室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地方翘了起来，裸着上半身，揉着眼睛，稀松平常地走到卫生间。

温霖顿时来了精神，他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或许是听到声响，原本熟睡的099也醒了过来，它翘着臀部，舒展着身体，喵呜一声，也跳了下来，跟着温霖一块儿跑到了卫生间。

099刚到卫生间门口，就看见温霖一脸难色地退了出来，它好奇地探过去头，却被面前的温霖挡住，温霖蹲在地上，细长的手指点在099的脑袋上，将它推了后去，“怎么了宿主，为什么不进去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