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拒还迎吗?
打定主意,安穗拿出手机,准备看点东西就睡。
但手机打开,她却不自觉打开了以往下班以后绝不想打开的微博,点进了周泽的广场。
广场的词条刷的很快,实时里几乎一秒刷新六七个帖子出来。
不出意外都是在骂的。
发帖的大部分都是看了营销号搬运的决胜局周泽前压送掉人头的视频跟房过来骂的路人。
安穗于是又点进了周泽的超话。
没想到超话更加热闹。
W的队粉,BV的粉丝,以及前面被W横扫过的几个队伍,都过来反扑,纷纷嘲讽周泽是“大魔王”,魔怔的魔。
超话里简直是热闹透了。
看着那些糟心的词语安穗索性关了手机,她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说到底周泽也只是个19岁的少年,他打比赛才多久,怎么可能会一直赢?
更何况哪有人一直赢的?
她想得心烦,又想到刚刚回来时,蹲在公寓楼前被大雨淋湿的少年。
她脑中不自觉想到他那句“这种鞋不能沾水”。
安穗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算是她心有愧疚也好,欠了人情心有不安也罢,总之这种时候她如果安慰一句说不定就能拯救一个即将黑化的少年。
她从床上下来,刚要开门,就听到大门处传来的关门声。
安穗一愣,开了门出去,客卧大门敞开,没人,客厅同样空空荡荡。
安静的客厅只剩下沙发上整齐堆叠的衣服。
“真当自己是田螺姑娘了啊?”安穗喃喃。
她回了房间,重新躺床上,没好气地想,这就走了?人家田螺姑娘来一趟还扫地拖地呢。
安穗闭上眼不想再想,算了,他那么大的人,要走就走,她不可能真收留他一辈子。
意识模糊快要睡着时,安穗脑中迷迷蒙蒙地想,也不知道下那么大的雨,周泽带伞没有。
-
九点的时候安穗醒了。
刚睡醒她就闻到一股肉香味。
她从床上坐起有些楞,是沈岚汀来了?顺带打包了什么五星酒店的菜?还是她妈来了?
安穗想了很多种可能,想过可能是沈岚汀这个富二代日行一善带着她家私人厨师过来扶贫,想过是她母上大人从长沙飞过来看她。
唯独没想过眼前这种。
向来一干二净的灶台此刻摆满了调料锅碗瓢盆,而开着火的锅前,宽阔的男性背肌只系着围裙,上衣被随手放在一旁的开放式餐桌上,一截袋子勾住紧窄的腰身。
而餐桌上已经摆了三道菜。
搬家那天安穗收在橱柜里沈岚汀送的智能电饭煲也被拿了出来,此刻正在工作,散发着阵阵饭香。
安穗的视线往下,看到一边堆着的刚刚开封有20公斤的大米,而灶台上是刚刚开封的桶装橄榄油。
她上前打开冰箱,冰箱里满是蔬果鸡蛋海鲜。
她真被扶贫了。
安穗合上冰箱的门,看向一边的人:“……周泽,你做什么?”
周泽看了她一眼,回答:“做饭。”
安穗:“……”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对眼前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你在做饭,我问得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泽将最后一道菜盛好放在桌上,又拿了碗盛了饭放在她身前。
“要刮台风了。”周泽说。
安穗:“所以呢?”
“外卖很难点到了。”他指了指冰箱,“我下楼的时候顺便帮你倒了垃圾,看到里面的包装盒是lessab家的沙拉。那家店离这里六公里,刮台风以后应该不会送了。”
安穗扭头看向客厅的垃圾桶,果然空了。
面前的人继续说:“我买了些蔬菜水果,到时候刮台风你自己在家就能吃。沙拉酱就在冰箱左边架子上。”
安穗看着他打开电饭煲,盛饭,而后将一碗饱满喷香的饭推到她眼前:“我记得你上次说的话,今天是周五,还没到你的放纵餐是么?”他说,“所以我买米的时候,还买了些其他种类的,混在一起煮的,这算杂粮饭。按照你的体重,吃一点没有关系。”
这碗饭漂亮极了,每一颗米都圆润饱满,米饭的香味混合着那些飘下香的菜,钻进了安穗的鼻间。
她看着满桌子精致的菜肴,沉默地坐下来,犹豫着拿起筷子而后夹了一块小炒肉。
肉应该特地腌制过,混着辣椒,入口鲜辣爽滑。
安穗又吃了口饭。
而后她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都很好吃。
且都是辣口。
安穗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辣的。
她妈是湘市人,她的口味随了母亲,偏辣口。
但上城这个城市菜品偏甜。
安穗咀嚼着嘴中的饭,尝到了属于淀粉的淡淡的甜味,她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饭,而后放下碗筷,看向周泽。
周泽看着她没吃几口的碗,问:“吃饱了么?”
安穗没回答他,只说:“周泽,我不会做饭,一点也不会,也不想学,因为我不喜欢收拾。所以我干脆不做饭,也不学。”
她接着说:“你买了那么多东西放在那,会浪费,米和油我都用不到。”
而后她认真地道:“我知道你是好心,谢谢,你做得饭很好吃。”
安穗说到这,便停下。
她抬头看向周泽的眼睛,二人的视线相交,周泽抿着唇没有说话。
安穗从饭桌上起身,绕过他,从他身后的筷箸里抽出一双筷子递到他身前。
“这么好吃,你不尝尝吗?”
周泽盯着眼前的筷子,看起来有些楞。
安穗将筷子放在他的碗上,坐回去拿起碗筷重新吃起来:“我听说你们有两个星期的空闲休息,是吗?”
周泽哑声点头:“嗯。”
安穗语气平淡:“两星期够吃完那袋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