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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暑期结束,一望无际的平原不再只有短茬的金黄的麦秸秆,我又一次从这里出发。易颂也开学了,他搬回宿舍,我不去想周六的晚上住哪里,而是在校门口小卖部给他打电话。
“嗯?”
他连喂也不说了。我低下头,看出发前擦干净的白球鞋一路蹚上的土,很想蹲下再揩一揩。“哥,我今晚能留下来吗?”
易颂短暂的叹息像风拂过来,稍纵即逝。
他从图书馆绕过来的,所以很近,我很快看到他。他的黑色短袖平整光洁,人依旧挺拔,只不过改掉了单手插兜的习惯。他看上更温和了,我直直的望着他,叫了声哥。
易颂还有功课没有做完,他把我带到外文借阅室,坐在临窗的位置。窗帘被束起,大大的窗洞透进来明亮的日光,易颂伏在桌子上,钻研时歪着肩膀一边高一边低。他的骨骼像一把利器,吸引着我的目光,在这样的圣地之中,他的麦色皮肤深沉了下去,我的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视线开始畅游在他细小的汗毛,时而凸起的蓝色血管,间或攀援在他松弛下来的肌肉线条上。他有些精瘦。当他因为前倾而露出一截锁骨时,我感到一阵慌乱,他审判的眼神从低处掠上来,我打了寒噤,堂皇的翻着眼前的书。
易颂不许我打乱他的计划,他完成以后才带我从图书馆出来,不问我为什么来,来做什么。他带我跳上一辆公交车,地铁的线路并不完全发达,我们于是在司机的急刹中摇摇晃晃。他借着身高把我围在窗扶手下,那根黄色的扶手横硌着我的腰,易颂就站在我身前。不到十月,公交车上冷气很足,我欲言又止的看易颂。易颂挑眉,像是问我要说什么。
我们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肯大声讲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