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我因为哭了而不好意思面对易颂,于是背对他,只有一床被子,我俩之间隔开一段距离,空调的冷风打下来,我想回头看易颂有没有盖好,又撇不开面子,心想等他睡着再看好了。结果我先睡着了。半夜感觉后背有热源贴上来,半梦半醒间,我反手给易颂盖上被子。他一定是冻得不行了才靠过来的。
我突然醒了大半,翻身去看易颂,易颂还睡着,一条胳膊横在我的腰间。这是我梦中才有的距离。酒店被子阴沉沉的压在身上,布料发硬,睡起来并不舒服。坐了一天的车,易颂睡得很安稳,我久久的凝视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空调运作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放大,我小幅度的挪了挪,枕头像液体一样晃两下,我拥住易颂,感觉到了踏实。
易颂没有动弹,我松了口气。拥抱是人类排解寂寞的消遣。我轻轻的抱住他,怕惊动他,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夜不再漫长。
隔天他醒过来,我跟着转醒,他捏了下我的后脖子,低声说他要去见客户了,让我接着睡。我本能的追着他,易颂手很有力,他下了床,我如梦初醒,早晨的反应使我尴尬的钻到枕头下面。我听着易颂洗漱的动静,换衣服的声音,他收拾的很快,末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我没有听到开门的声响,他还没走。
我探出脑袋,他在床边站着,穿得很正式,一双长腿笔直的要命。我爬起来,不肯在这一刻叫他哥。
易颂从钱包里拿钱出来,我看到他钱包的透明夹层里没有放照片,而是放了一元硬币,只要那里没有女生照片就好。我说我有钱,我不要钱。易颂赶时间,果断地说,你的钱都是我给的,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吗。
这是指标。
他撂下这句话,说他晚上会联系我,然后就出门去了。
花掉他给我的这笔钱是他今天下给我的指标。我翻到他躺过的枕头上面,气味,余温,都已经淡的不易察觉了。